“他是谁的儿子?”
“你小姨的。”
“你在耍我?”严肃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用力盯着父亲。
严父叹了口气,将身体重量全部转移到背后椅子上,然后抬手抚上自己眼睛,久久不曾放下。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在严肃开始不耐烦之际,严父终于再次开口:“那时候,我喝醉了酒,不小心和外面的酒廊女发生了关系。你妈妈有这方面的洁癖,她不能忍受我的错误,有一段时间不搭理我甚至可以说是无视。那时候我事业正巅峰,也心高气傲,见她不给我好脸色看,索性假装跟那酒廊女亲亲我我,想气她吃醋,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心想我严正统又不是没有女人爱,犯得着为个家里的女人这般心焦么。谁知,她……”
严肃微带嘲讽地接口:“谁知妈妈一怒之下,也破罐子破摔了,假装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甚至还假装有了孩子。”
严父点头,不胜唏嘘。
严肃猛地站起身来,狠狠一拍面前茶几,双眸通红似嗜血的狼崽:“我早该猜到,妈妈这么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恶心你而去恶心她自己。只是,你们不该连我也骗,不该,把我也卷进你们的感情纠纷里去。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啊,我还未成年!”
严父神情黯淡下来:“对不起。”
严肃胸膛起伏着,努力压抑克制着情绪的爆发,半晌才道:“后来,我也不想叛逆的,我也不想打架飙车闯祸学坏,甚至……离开家。可是我受不了这个地方,曾经那么温暖的地方,那么的温暖……”
严父神情更加黯然愧疚,喃喃道:“对不起,肃肃,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听这父亲的道歉,严肃觉得焦躁,觉得内心有把无名火在旺烧,压抑多年的心结突然说没就没了,似乎整个人都空虚的不得了,太轻了……轻的似乎象谎言。
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吗?还是,他只是又给自己套了另一个谎言,目的只为了抓住自己,让自己给他接班?
这件事情还需要自己调查取证,但是现在,现在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
严肃在客厅里烦躁地耙了耙头,转了几转,忽然看到桌子上有干净的空杯子,一把抓起走到了客厅冰箱的前面。
拉开冰箱,才猛然发觉,这里不是自己那个蜗居,这里没有冰水。
严父微笑看着他:“我听说你喜欢夏天喝冰水,这对胃不好。而且,你妈妈如果还在世,一定会唠叨你的。”
严肃嗤笑,关上冰箱门,疲惫地靠到冰箱上,痞痞一笑:“所以,现在换你唠叨我了?”
严父不理会他的讽刺,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个瓶子,递给严肃:“这是医生给我开的治疗肾结石的药,你帮我泡一杯好吗?”
严肃愣了愣,他还以为父亲生病是骗自己,没想到还真有其事。
装做莫不在乎面无表情地接过,特意瞄了一眼药瓶子,突然一顿:“蝼蛄?不就是那种会钻地的土狗吗?记得以前家里后花园有挖出来一只。”
严父呵呵一笑:“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个东西可以落石。”
严肃玩味地看着这瓶东西,斜眼睨严正统:“为什么不吃中药?或者索性动手术?这东西看着就这么恶心,能吃吗?”
严父叹一口气,捶了把自己的老腰:“年纪大了,开刀不好,而且肾这个东西也不好开刀。这个东西落石效果好,虽然……看起来确实恶心。不过磨细不看就是了。”
严肃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最后,只是重复了句进门时的那个疑问:“那个人呢?”
“走了,他今天有个获奖典礼要参加。”
“你,住一晚上再走?”严父紧接着期待地开口,“放心,明天我不留你,我知道你公司事情也忙。”
严肃犹豫了。
其实,严肃是很不情愿再住回来的,虽然说也许当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一场报复的悲剧,但是曾经的伤害却不会消失。
严肃讨厌曲风,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很讨厌曲风。
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害自己的幸福家庭破裂了,那突然风卷残云般的变天情景,那冰冷压抑到恐怖的气氛,不再存在的慈祥的疼爱,每个人都状若疯狂,他依然刻骨铭心。
虽然,曲风确实很冤枉。
严肃很想知道曲风是不是真的住过自己的房间,但是基于先前电话里的那番说辞,他开不了口去问,可是不弄清楚这个问题,他心底又挠痒痒似的不舒服,可以说,严正统这次确实是捉到他的弱点了。
对于自己旧时的卧房,就算他不住了依然还是绝对不想让别人沾染的小洁癖。
基于这个不能明说的别扭理由,严肃点了头。
几分钟之后,严肃终于再次踏入了几年没有进来过的曾经自己的房间。
严肃怀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房间没有被人动过,不过,他失望了。
看着那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严肃忍不住放高喉咙大喊:“徐伯,徐管家!”
混蛋老爹,混蛋徐伯,他们还真让那个混蛋曲风住到自己房间里来啊!
走了,还不打扫干净,摆明是给自己看的么!
哼,可恶!
他们那点小心思,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么?!
幸好,那家伙走了……
楼下,徐伯高声应了声:“来了,少爷。”
然后紧张地问严父:“老爷,结石都排掉了,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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