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地显现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对此持怀疑态度。”来人用一种不合时宜的愉悦口气回答他。
如果不是他还带着那副即使在流浪汉眼里都土得掉渣的眼镜,安迪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突然之间就想哈哈大笑,他操蛋的幸运日显然还在延续,不然他想不出任何这个他下午刚刚劫掠过的蠢蛋出现在这里的理由。然后他想起来他下午其实没抢过这家伙,他只拿走了另一个傻瓜的钱包,于是他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了。没错,别管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该他的东西自己送上门来了而已。
那蠢材现在站在老安迪面前了,安迪兴高采烈地就准备动手了——可是等等,有什么东西不对。
安迪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老天这不可能,天底下没第二个人会带这种傻得简直活该下地狱的眼镜了。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如此地不同,他一点都没有攻击性,没一个有他这种魁梧身材的男人会给人这种平静的感觉。但他也不软弱,他腰板笔直,两手在胸前交叉,简直就像是从电影海报里走出来的光芒万丈的大英雄一样胸有成竹。安迪保证如果他下午看起来就是这个模样,自己在动手之前绝对得好好考量一番。
而这男人仗着身材高大正从上面俯视着安迪,他脸上既不惊讶也不恐惧,好像就是专门在这儿等着逮可怜的没牙老安迪的——这怎么可能呢,这家伙又不是猫,隔着几里都能闻到安迪身上的耗子味。可安迪却像只闻了猫味的耗子一样紧张起来了,他猛地把一直塞在大衣口袋里的右手拿出来,威吓性的挥了一把紧紧攥在手里的刀,龇开嘴露出最凶狠的表情说:“我猜,你大概愿意用你的钱包换你的小命?在我看来,这可是一笔挺划算的买卖。”
他说完就被自己绝妙的幽默感逗得哈哈笑起来,然后对面那个大个子也笑起来,他把抱着的手放下来,看起来挺轻松地插进他长外套的口袋里,说:“我倒有个更像样点的交易,我把我的钱包给你,作为交换,你得把下午拿走的那个还回来。”
安迪的笑被硬生生地卡在脸上了,他都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才算是正常的反应了:这男人绝对他妈的脑子坏了。他可不是那种恶心兮兮的反刍动物——他为自己还知道这么个高级词汇而骄傲——已经吃下去的东西还能吐得出来吗?于是在愣了片刻后他换上一个自认为最可怕的笑容,露出他没有牙齿的牙床,咆哮道:“你最好你的钱包给我,不然给你好看!”
对面那大个子耸耸肩,“好吧,”他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起来谈判破裂了,我们得换种方式解决问题。”
然后、然后的事情就像一个梦了——别人一定会说,哦可怜的没牙老安迪,他一定是嗑药太多以至于出现幻觉了。可他知道那不是的,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可他真的没法说出那大个子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他身后并且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制住了他,他也不知道那把跟了他快二十年的刀子怎么就落在地上被人一脚踩成了一团废铁。接下来那大个子直接把手伸向他大衣左侧第三个口袋掏出了那个安迪今天下午抢走的皮夹,尽管它已经空空如也——老天啊他怎么知道的,毕竟这狗屎衣服的口袋多得连安迪自己都不记得把那该死的战利品在哪了。
接着大个子就放开了他,那人把皮夹随手塞进了裤子口袋,转身就准备走了。而安迪就像个没用的娘们一样动都不能动,眼看着这人离开,他想要跳起来冲上去给这小白脸一记老拳让他尝尝厉害,可他的腿在抖,他抖得像个shī_jìn的老人一样停都停不住,他承认他因为这人的离去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看起来傻得可怜的大个子居然又转过身来了,他想起什么似的舒了口气,“我还忘了件事。”他说。
没牙的老安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花样。然后这人就向他走过来,看起来轻轻地、轻轻地冲着他松弛的肚子来了一下。而安迪立刻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他的内脏纠结,他的肌肉扭曲,他整个人都在尖叫,倒在地上滚得像个卑微的虫子。
“抱歉,这已经是我最轻的拳头了。”安迪迷糊之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还他妈语调真诚的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正痛得像抱着一个烧红的铁球,他可能真的会相信这人的鬼话也不一定。
而那个既像天使又像魔鬼的男人这回是真的走了,他居然还没忘了抛下一句:“这下我们两清了。再见,先生。”
再见你他妈的鬼,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称为“先生”的安迪想,我他妈的见鬼也不愿意再见到这个比鬼还要恐怖的男人了。
【注8】h.i.p是个缩写,戈登把它连读了,ss,具体什么意思,同志们可以细细体味。。。
14
如果不是因为超人,克拉克知道自己宁愿看着报纸上各种关于布鲁西宝贝儿的花边新闻也不愿意离开哥谭。可是新奥尔良的飓风在呼唤着他,而超人这几天出现的频率实在低得过分,至少救助上树小猫之类的新闻已经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这次他不得不去。
结果他在新奥尔良意外地遇见了自己的同事。“维克托。”他惊讶地说:“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儿。”
电子人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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