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了之后,看到张启山满头冷汗,目光却依旧犀利,暗想这张大佛爷果然硬气。
一通处理再收拾手尾之后,张启山躺在床上,伤口处的绷带还是染血的,看来这一剑,刺得也够深了。
张副官不想打扰张启山,合上卧室的门,知道此时的佛爷想一个人静一静。
到了楼下,齐铁嘴就赶过来了。
“佛爷!佛爷!”
张副官说:“喊什么,佛爷在楼上休息,不便打扰。”
齐铁嘴捂住嘴巴:“我一收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佛爷他……伤得重不重。”
张副官点头,齐铁嘴愤懑中带着无奈,在大厅里踱来踱去:“二爷怎能如此冲动呢!夫人的死谁也不愿意的,又何必再伤了佛爷!”
“好了好了,你别急……”一手安抚着齐铁嘴,张副官道,“现在佛爷只是受伤,没有生命危险。”
“唉,等佛爷心情好点儿了我再上去看他吧。”而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二爷应该没什么事吧。”
……
夜夜笙歌,酒肉穿肠,二月红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留恋在烟花之地,把自己淹没在酒水之中,美人卧膝,直至酩酊大醉。
齐八爷多次到销金窟,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过了两日,张启山觉得无大碍之后,带伤到红府,此时二月红却因为宿醉而躺在堂厅的椅子上,管家叫不醒二月红,张启山走进来看到一身酒气的二月红满眼怜惜。
管家不得不去把湿了水的冷毛巾给二月红擦脸,二月红被人扰了觉头,眉头紧皱,这才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唔……”二月红捂着头,头痛得快要炸裂一样,待双眼聚焦之后,才看清来人。
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张启山。
“二爷。”张启山叫了一声。
二月红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只因头昏眼花,身形一歪,张启山和管家一同上前扶住。
一挥手便打去张启山的手,像是怕沾到瘟疫病毒一样:“别碰我!”
二月红内心异常煎熬,他刺伤了张启山那是事实,心里那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滋味自看到张启山起便开始涌现。
“二爷,你喝多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二月红抱着头,跌跌撞撞地往后园走,他只是想逃离,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说。
“二爷!”
张启山紧随其后,奈何二月红拧,依然不让张启山靠近,而管家被张副官拦下,意思就是佛爷和二爷的事情外人也不便插手,让他们两人去谈更为妥当。
“你别跟着我!”
二月红一路走着,白袍也沾染了不少灰尘,经过柴房之时,顺手便拿了一把斧头。
张启山心中暗想,二月红莫不是要把他大卸八块吧?当真如此……恨他吗?
但张启山并没有躲避,二月红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直至到了后院,到达那棵两人亲手合种的桃树下,二月红神色痛苦地看着张启山。
二月红挥起斧头,当着张启山的面,砍向桃树!
“二爷!”张启山喊了一声。
“张启山,我告诉你,这辈子我是生是死,都用不着你来管!”二月红拔出嵌入树干的斧头,再次砍入!
“……”张启山看着被劈坏、裂了一道狰狞大口的桃木,痛苦难当。
“我二月红,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就是你张启山!”
挥斧砍下!桃树发出沉重悲鸣!
那强烈的恨意,毫无隐藏地,在那摇摇欲坠的树干上砍伐,一下又一下,深入骨髓。
冬日里脆弱的枝桠被震碎,纷纷散落在地,张启山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合力种下一年比一年茁壮成长的桃树缓缓裂开、倾斜……
二月红越砍越疯狂,任由飞出的木屑刮伤了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两人一起种树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当年二月红的笑容与现在目光狠绝的二月红重叠,张启山微微伸出手,原来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一场异想天开的梦,以为这样就可以在二月红心里占据一定的位置……
而今梦破碎了,他还执着着什么呢?
张启山夺过二月红手里的斧头,比二月红更快更凶更狠地朝那树干砍去!分外绝决!
二月红深爱丫头,纵然人已不在,可他二月红的心里也放不下任何人!你张启山算什么?!
张启山砍红了眼,杀伐在手,直至桃木终于断了树干,亲手毁了它。
丢掉斧头,再看向二月红之时,张启山的目光再次变得柔和:“二爷,这样你满意了吗?”
不再奢望,也不会想在二月红心里留的一个位置。
二月红漆黑的眸子变得浑浊,视线开始模糊,而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张启山一愣,二月红的泪水砸进他内心最柔软的深处。
二月红转身欲走,被张启山从后面抱住,似要把二月红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怕一放手,人就再也不回来了。
“丫头死了,丫头死了……”二月红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悲恸大哭,他在丫头的灵堂上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现在却在张启山怀里哭得喘不上气。
张启山抱着二月红,良久都不说话。
夜里,二月红好不容易入睡了,张启山却还未走,坐在床沿,看着入睡的二月红,今日砍树的画面却清晰印在脑海,以及……二月红放声大哭的时候,他的心都跟着抽着疼。
拨弄去掩盖眉宇的刘海,张启山俯下身在二月红光洁的额头落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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