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谷口,就自木屋方向传来一声惊叫,她们抬脚迅速赶过去,见床边围着三人,而床头半卧半坐的齐明烜左边衣裳褪在肩头,胸口处不住的渗着污血,其上好似还有何物在窜动。
“发生何事?”婧柔发问道。
“蛊虫方才冒出来,我等欲割开它与殿下身体的那丝牵连。它却突然发起狂,不断撕咬殿下。”秋逸立在床头边,急的满脸汗水。
春玳手执着一柄匕首,跪在床角,也是不知所措。
齐明烜此刻额间冷汗直流,面色比先前难看十分。她眉头紧锁,咬着牙关不吱一声,几缕长发散在脸颊上,看一眼便知其身子虚弱难受,已近崩溃的边缘。
“想是殿下.体内鲜血已不够它食用,这邪物才会探头出来觅血。”云占立在床侧,说着伸手去捏住床上人的左腕内关穴。
“快动手…”齐明烜忍不住颤抖着出声道。
“不行呀,它动这样快。”春玳流下眼泪,腾出一只手去捉,却被云占阻住。
“碰不得!殿下有引魂香气护体都成这般,你碰了还得了!”
正当此时,春玳突感右手一空。
婧柔抢步上前,左手一把握住齐明烜胸前动弹不休的邪物,将其向前一扯。那蛊虫触手又烫又滑,又黏又湿,刚一沾上她就觉手中刺痛,蛊虫却陡地平静了下来。她当下也不管不顾,右手挥起匕首便欲挑断那根筋丝。
这一系列动作,迅疾的让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包括她自己。
匕首刚挨上那根血丝,只听床上人痛呼一声,身体开始不停的抽搐震颤。而那蛊虫随后亦有察觉,慌乱的婧柔手中冲来突去,欲循着那血丝重回齐明烜体内。婧柔脑筋飞快,当即松开左手不再纠缠。
这下她可恼坏了!“啪”的一声将匕首掷在地上,高声质问道:“云占!不懂就不要瞎指挥!那根什么血筋根本就不能用蛮力去割断!”
云占抬眼一瞅,回答道:“我的确对蛊毒不太了解,也的确不知晓那血筋不可用利器挑断,你们适才不也不知么?”
“你!”婧柔憋着一股怒气,身体也在微微发抖。眼前情况分明是那不知什么血丝已然连着齐明烜身体某处筋脉,蛮力去损血丝,她也铁定会受损伤,绝不可简单的去用利器割断。确实!她们先前都不知晓。
她们可以不知晓。
眼前这人可是真仙呀,竟这样不懂?
不怪她,自己还能怪谁去?
身后的乔瑾之轻轻扯动她衣角,片刻后婧柔方觉自己刚刚那一刹那暴起的无名火着实有些不合宜,再者言,云占也并未“指挥”她们行事。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旋即转身言道:“临渊,速去请巫仙。”
临渊根本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拿眼去瞧自己师父。见云占点头,她才飞身离去。
婧柔重新俯下身子去查看床上人的状况,见其低垂着脑袋,发丝凌乱,右手死死的按在胸前,下唇早已被自己咬破,却始终未发出一丝声响。
齐明烜在强忍着剧痛。
婧柔察觉有异,坐在床边用衣袖匆匆擦去对方胸前血污,伸手去拽其右手,费力拽过才见那惨白肌肤下有一突起,正有渐移渐小,渐入渐深的迹象。
她大吃一惊,回脸问道:“它在向骨肉深处钻,如何是好?”
云占虽是不太懂,但心思也转的飞快,开口接道:“它在觅血,快用鲜血将其引出来!”
“这,这如何引?”
“殿下胸前昨夜留的刀伤,撑开它,我来引。”
春玳勉力将齐明烜渗着污血的伤口撑开,克制不住眼泪说道:“殿下忍一忍。”
云占捡起匕首划破手掌,将手放在床上人已撑开的伤口处,却不见蛊虫有任何往外出的反应。它依然在向骨肉深处钻,压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齐明烜到底抑制不住疼痛闷哼一声,可还在努力保持着清醒。
婧柔心内焦急,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在渗血。她思考一瞬,拿过匕首言道:“我来。”
她将手掌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置于齐明烜伤口之上,不消多时,果见蛊虫停下不动,又过片时,它竟真的向伤口处钻来。
“看来还是殿下你的血,气味更招它喜欢。”云占立起身子说道。
齐明烜感觉着皮肤下那蛊虫的动向,身体已是痛到极点。只是这疼痛非但没有使她变得迟钝,反而让她将今日这间屋子里所发生的全部事看的分外清楚。
而,另一个看的格外清楚的人,则是乔瑾之。
见蛊虫自伤口中露出一小截,婧柔便将手撤回一小段距离。那虫子寻着气味,直至全部爬出。婧柔伸手接在掌中将其握在手心,一根长长的血丝依旧连在齐明烜胸口伤患处。
“这样在你手掌中,不会有事么?”乔瑾之蹙眉问道。
婧柔只觉手掌既疼又痒,却只轻轻摇头道:“无甚知觉,想是无碍,等巫仙来了再做计较。”
二宫婢将床上人衣裳简单收拾整理一番,房中数人都在沉默中等待。齐明烜疲累的半睁着双眼,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婧柔。
过了一炷香时间,巫仙终于来到。
她踏步行来见床上坐着两人,先是将婧柔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继而将齐明烜也仔仔细细的端详一番,开口吩咐道:“开水一盆,鸡蛋一只,煮熟。好酒一壶备着,我自饮。”
秋逸小跑而去,临渊也随之而往。
婧柔听到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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