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在房中踱来踱去,逐渐发觉这间房竟一时一刻也容不下这样心烦意乱的自己。
冬季的离苍山,第一缕晨光露出,已到卯时六刻。当婧柔将所有的话说完,乔瑾之却沉默许久不作声。
“薪珏,你赶路而来,本该让你好好歇一夜的。”婧柔瞧她脸色,知她是需要时间去消化当中事,便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
乔瑾之此时骤然回神,蓦地握住她的手,恐惧与不安写了满脸。
婧柔也呆了一霎,出口问道:“怎么了?”
“如此说,你是有性命之险?巫人怎肯放过你?”
婧柔见其双眸中竟含星点泪水,心中大为感动,须臾后笑言道:“哪里那么夸张?这儿可是离苍山。”
“你可莫要诓我。”乔瑾之看出对方是在宽慰自己,伸出手臂去搂紧她,出口问道:“昨夜倘不问你,你又要等到何时与我说?”
婧柔被她搂在怀中,心头既沉静又安稳,亦伸出手臂与其相拥,徐徐回说:“那是没有机会说,原也是不想惹你担心。”
“元帅本让我探过你便回,眼下情形这样,我如何能回?”
“无事,我今日再修书与他说。京中不知是何状况,二皇姐与皇姑母那儿也没个音信,我传回京中两宫的手书,一封都没复。”
“嗯?”乔瑾之方才只顾挂念婧柔凶险的境况,听对方这样说,转口接道:“遂榽不见了。”
“遂榽是何人?”
她退开脸,叹息着回道:“正是你那二皇姐。”
“二皇姐表字啊?怪不得在清芳馆,她要自称什么隋公子。”婧柔理会一瞬,赶忙又开口问说:“她不见了是何意?去何处了你可知?不是遇到危险了吧?”
“是留书出走了,且带走了两名宫婢。清芳馆,是否为东城那处?”
“呃,是呢。”
“我也是离营前几日才得此讯,宫里封了消息,应是无几人知悉她不在宫中。至于她去了何处,我暂未知晓。”
婧柔回想着自己离宫之前的事,开口道:“坏了,都是我没有关心她,早该知道她心里有事,倘多问一句,许还能帮帮忙。”
“她心里有事?”
“她何时离开的你知么?”婧柔不答反问道。
“有段日子,我与元帅推测,可能在一月之前。”
“一月之前?那不是我离宫上路没多久?”
“是的,皇后娘娘传书到北营,只说她私带宫婢出走,元帅也将信给我看过。那中间,或许是出了什么严重之事,否则她怎会无故离宫。”
“皇姑母传书去北营,却不传书与我说?”
“如你昨夜所言,你的事皇后娘娘定是都知道,那她岂会与你说?你不能下山,也帮不上忙,只会平白惹你着急。”
“那,着何人去寻的?”
“具体我也不知。呵,你瞧瞧,你与她是不是一样?满腹心思,却何事也不与我道。”
婧柔被噎了,闭了口,重窝进对方怀中遥思前事。
房里安静了一阵。
“那巫仙,怎地还未到?”乔瑾之还在担心着对方处境,又开口问说。
“我哪里知道?算日子临渊道长也快返了。”婧柔昨夜说了许多事,却没与对方提到其阳寿不久。她心里暗暗计较,续命之事拖不得,必须快快去做,因而又出声道:“你歇一时,我要起了。”
“天光不久呢,平日你都起这样早?”
“平日是平日,今日并不同平日,这几日我都在等你上来,有重要的事需去办。”
婧柔刚支起半个身子,却被对方伸手拉下来,正跌卧在其身上。
“你,还有事没同我说。”乔瑾之将其稳在自己身前,贯注的瞧她一时才开口言道。
“没有了。”婧柔趴在对方身上,顺势抵住其身体蹭了蹭,又伸出双臂去抱她,故作轻松的笑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这温柔乡吧。”
“莫要耍滑,”乔瑾之知她故意,更觉有事,略带羞涩的出声言道:“想扰我思绪,不管用。”
“不管用?”婧柔坏笑一声,倏地对着她的双唇吻下去。
面对心上人这样的惹逗撩拨,乔瑾之哪里有那坐怀不乱的本事?她感觉到有湿热的东西舔过唇角,自己也无意识的喘息着,不知要如何回应,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对方背脊。
婧柔本只是想撇开话题,却不料这下勾起了火,渐渐感到身体很热,心不受控。她耳边传来那人愈发沉重的呼吸声,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去摸索对方中衣束带。
她刚拉扯过那根束带,却被对方按住了手。
两人就此便不再动了,长久也未开口说话,只倚在一起喘着气。
“呵,还是你定力好。”又过了很久,婧柔埋首于对方胸前,笑着开口言道。
乔瑾之撇了撇脸,嗔道:“时辰不早了。”
“是啊是啊,当此青天白日,怎好这般粘缠?哈哈!”婧柔拿前话调侃着,这才真的起身。
她自己立在床边将衣裳穿好,随手挽了发,转身伏在床头,伸出手抚摸着床上人的脸庞,说道:“你乖乖歇一时,我回头叫你用膳。”
乔瑾之侧着身体,握住她的手回道:“我还能睡得着么?”
“睡不着也不行,闭上眼睛,快。”
床上的人浅笑出声,只好听话的闭上双眼。
窗外阳光斜斜的照进,婧柔专注的瞧着眼前人,贴过去轻柔的亲吻她的眉眼,好一时才极为缓慢的笑着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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