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真偏头往后看了一眼,被他一脸愤怒的少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整张脸涨得通红,手中的清光直指他的后心。
“给我闭嘴!”安定气得浑身颤抖,“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然而拓真听到他这句话却突然笑出声,一声接着一声的,笑得不能自已。最后竟然整个人都笑弯了腰,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本就锈迹斑斑的围栏像是纸做的一样,被他一把捏成了碎片。
他直起腰,十分迅速地转过身,敞开了双臂神情癫狂地对着安定说:“来啊——杀了我!”
他踩在没有围栏防护的天台边缘,身后就是离地几十米的高空。他的背后没有飞鸟的翅膀,他的身上没有结实的绳索,他的脚下也没有柔软的气垫床,可是他却没有一丝畏惧。
他敞开双手迎接死亡的模样,就像是站在万丈高空的铁索上,即使双耳失聪,却好似能够听到山间风声,即使周围除了山木再无他物,却依旧一副享受着万人赞誉的模样——简直疯癫得不可思议。
看到这样的拓真,安定的心里一时也说不上来是应该继续愤怒还是应该感到绝望。
明明他就站在安定的面前,可是却依旧让安定觉得遥不可及。
……
“他就像个突然得到了强大力量的小孩子一样……”库洛洛笑了一声,“不,他在一个星球面前,确实还只是个小孩子。”
“他当然会感到好奇。”库洛洛摊开手,为自己的团员讲解着,“他不知节制地利用自己不死的特性,用一次次的死亡来试探。”
侠客问:“试探什么?能力?”
“不,是底线。”库洛洛半阖着眼,双手搭成塔状,继续说:“他想知道星球的极限在哪里。”
“可是身边的亲友会让他按时补充能量,偶尔一两次错过能量补充,身体的本能也会促使他强制吸收周围所能吸收的部分,而他暂时还控制不了这样的本能。”
侠客竖起手指,笑眯眯地说:“哦哦哦,听起来跟野兽一样嘛!”
“不过我很好奇,他为什么想要试探星球的底线呢?”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听着他们对话的派克诺坦开口了,因为实在有些不解,“活着不好吗?”
库洛洛笑了笑,倒是侠客晃了晃手指头跟她解释,“因为他在撒娇啊。”
派克诺坦愣了愣,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撒娇?”
“给你打个比方,”侠客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神情轻松地说着,“这就好比,有这么一个三口之家,家境不贫不富,生活不温不火,房子不大不小,里面住着严厉的爸爸、温柔的妈妈还有他们爱撒娇的孩子,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然而突然有一天,独身一人的富豪把这家人的孩子接走了,让他住进了美如仙境却与世隔绝的城堡中。城堡里应有尽有,以前小孩百般撒娇也不能让父母给自己买到的昂贵玩具铺满了玩具室的地板,漂亮的衣服和鞋子不再只是过年过节才能穿的,偶尔打牙祭吃的珍贵料理在城堡里就跟白开水一样常见……”
“玩具可以随意玩,玩坏了也不要紧;衣服和鞋子可以随便穿,穿腻了就可以扔;美味的料理随便吃,就算是浪费也没人说自己。”侠客翘起腿晃了晃,接着说:“在这个城堡里,他能得到一切。唯一一点限制就是,他永远走不出这里,也永远没有人能拨开外面的迷雾走进这里。”
“孤单?”
“比起孤单,我更倾向于闹脾气这个说法。”侠客笑嘻嘻地看了一眼他们团长,“团长不是说吗?他在撒娇。他想得到某种东西,但是一旦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闹脾气。”
“城堡里什么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除了他之外的活物。”
“他想要,但是一直都满足他愿望的城堡却就是不给他,所以他就发脾气了。”
“那么我们把这些东西一一对应着换过来,”侠客举起双手,竖起了两根食指,“星球是富豪,不死的能力是城堡,身边的人是他得不到的活物……差不多就是这样。”
派克诺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不,”他们团长不慌不忙地开口反驳侠客的观点,“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一个三口之家里,有这么一个孩子,他骄矜叛逆、喜欢新鲜事物、期盼战斗、渴望鲜血,可是还懵懂的他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克制着,或者又可以说是伪装了起来,给自己编制了一套命令,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该撒娇的时候撒娇,用一时的枷锁把自己禁锢了起来。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不知他底细的富豪带走了他,将他带到了无人的城堡。紧接着,满足他一切愿望的城堡为他解开了枷锁,他自由了。他肆无忌惮地发着疯,因为城堡能满足他的一切愿望,所以他玩什么游戏都是赢家。常胜的感觉很棒,但是新鲜感和满足感也消失得很快。之后,他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他开始把主意打在了城堡上,‘既然你能满足我的一切愿望,那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他很好奇,他感到有趣,于是他开始了撒娇与试探。”
“……哇哦——”侠客忍不住感叹出声,还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这家伙跟西索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库洛洛摊开一只手,“他们所称呼的‘阿尔塔纳’对他的感情确实有一定的影响,不过渴望鲜血和战斗的一面却是早已融入血骨。喜欢新鲜事物的一面会让他克制不住对周围发出试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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