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是好生物。
塞壬是不能被驯养的。
并且总归是要夺走人的性命。
司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倒在沙发上,就像在神话里迷失于塞壬的歌声中失去方向被拍在岸上的水手,面色惨白,双目呆滞,嘴唇干裂,四肢无力,奄奄一息。
31、
司靖旷工一天。
合伙人王仲明同志喜气洋洋地赶来围观并嘲讽他:“哇哦,工作狂也有罢工的一天。说好的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地球不爆炸司靖不放假呢?——喂喂,不是吧,这样被嘲都不炸?你还是不是司靖啊?”
司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低音姑且算是回应。
“死了?”
“没死透,八成死。”司靖实事求是。
“要我拍照发朋友圈卖惨吗?”老王问,“你家小宝贝有加我微信。”
司靖“腾”地立刻坐起来:“别!——你别瞎搞事。”
老王问号脸:“你不为卖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干什么?”
“我就不能难过发自真心?”
“噫!”老王倒退一步,“你真是司靖吗?没换人吗?ooc了啊!”
“滚!”司靖怒,“麻溜的!有多远滚多远!”
“我是可以滚,”老王耸肩,“但你再旷工两天,就算我不发没有圈卖惨,也多得是人要传风声的呢。”
司靖“啧”地把散落在额前的乱发捋上去:“下午就回去上班行了吧!我就空一天,你就要亲自上门来?——瞧这资本家操行!”
“怎么?我给开工资还不许我查岗了?不服气啊?”老王用鼻孔看他,“不服气你来给我开工资啊?”
“呸,”司靖不等他说完就喷他,“那么点工资你还有脸了!信不信爷明天就把那小破公司整个盘下来!”
32、
话虽这么说,司靖到底没出手。
他和入股这个公司,主要是为了季雅文。现在季雅文都不在了,多有一个公司,又有什么意思?
33、
老王知道司靖的脾气。
看司靖工作生活一切如常,便忧心忡忡。观察两个月,司靖的生活越来越缤纷喜乐,他便越来越担心。某天出差回来,居然听说司靖包了个场给之前一直妄图贴他没贴上的小明星过生日,大骇,下飞机衣服都来不及换,从机场直接驱车赶去场子里找他。
司靖已经喝得晕头转向几乎是半具尸体了。
老王皱着眉把他往外拽。
司靖还不乐意:“老子又没旷工,特么个人时间喝点小酒怎么了!”
直到通风的地方吐了一通,又喝了点水才好点,但眼睛焦距依旧对不上,坐在街边浑浑噩噩地看老王:“干嘛?”
老王皱眉:“你还问我干嘛?我才要问你干嘛呢?——这不天天闹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至于么你?这一次又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司靖歪着头苦笑,“他若无心我便休。”
老王听这语气不对。
愣了一下,又说:“哦,便休了你还监控人家账户来源干什么?”
“怎么就你话多?”
“行吧,那下一次闹腾什么时候开始?你早点通知我好做准备——别没前没后的忽然旷工,忙我个措手不及。”
沉默。
老王以为司靖喝蔫了,凑过去正要细问,被酒气喷了一脸:
“没有下一次了。”
“啊?”
“没有下一次了,”司靖向后靠在墙上,抬起手臂挡住脸,“他今天早上的飞机,飞a国。费帆在a国。”
34、
老王原地愣了半晌才“卧槽”了一声:“那你跟着飞过去啊愣着干嘛?你又不是没有飞机?”
“不了吧。”
“什么鬼,司靖你不是吧,这不像你啊!”老王激动起来,“快去手撕狗男男!拿出你拆别人公司的干劲来!个么十几亿的跨国公司不也说搞垮就搞垮了!你还怕和人正面刚?”
“嗯我怕,”司靖难得地没有和老王抬杠,“他哪受得了这个,他……算了不说了。如果一定要走,我还是希望他走得好一点。”
司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单手点上。
两个人对面沉默着。
司靖慢慢地抽完一支烟,长长地把最后一口气吐出来:
“希望费帆能比我好。”
他说。
——挡在眼睛上的那手臂一直没有放下来。
35、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司靖兀自被脑内的画面虐得死去活来,老王却觉得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36、
的确没有那么糟。
季雅文虽然去了a国,但并不想要和费帆再续前缘——或者不如说他和费帆之间根本无缘可续。他单纯就是觉得和司靖之间的问题,绝大多数是由费帆而起,又不舍得司靖为了自己对费帆低头,就想着自己一次性彻底解决。
话虽这么说,却也有点糟:
季雅文对这种世俗的事情完全不在行。没有一点点谈判技巧。根本就是一只行走的肥羊。一下就被费帆摸清了家底。
他临走司靖给塞了那么多钱。等和费帆签完协议,已经就剩飞机票和一点零花钱。
他却还很开心,心想这下完全自由了。下飞机都是蹦蹦跳跳地走。
领完行李去等车的时候,随手抽了一张等待处的报纸,翻翻财经——司靖经常上的版块——没什么新闻,又翻翻娱乐,随便一扫,皱起眉,难以置信地凑近细看。
揉揉眼,再用力看看。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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