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童斯的事情,朦朦胧胧有些记不太清了。洗脑和催眠的功效太大,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但是始终无法忘记的,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不知道是否能够称为爱情,但那种感情连高科技的医疗设备也洗刷不了。就算刚做完洗脑手术的时候,他的脑袋里也经常有一个少年的微笑,抚摩他柔软发根的影像,他说了很多话,虽然夏毅成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每当在梦里看见他,醒来之后,眼睛就涩得发疼。
他一开始就感觉到自己丢掉了什么东西,但是家里几乎像被清洗了一遍,所有关于童斯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家里给出的解释是他和同学一起出了车祸,那个同学去国外治疗了。
迷茫的终点是白凌远,他嬉皮笑脸地搭着他的肩说你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半年的治疗,他终于将秘密解开。
端着香槟,夏毅成围着目标足足绕了三圈。
童斯和记忆里没有太大的差别,头发长了一些,盖住一侧狭长的眼眸。他带着一颗玫瑰色的眉钉,稍稍一挑眉就从发丝间显露出来,反射着瑰丽的光。
他依旧喜欢黑色,上等的手工西装包裹住结实的身材,侧脸喜欢微微向左倾斜,微笑的时候露出尖尖的虎牙……
“怎么?只敢从远处痴痴地看他?小成什么时候那么害羞了?”一双手搭上夏毅成的肩,随即是熟悉的轻薄语调,自以为是的调笑。
“白凌远,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让人讨厌?”夏毅成皱着眉把肩上的咸猪手拍下去,转身看脸对方一脸菜色,有一瞬间没适应过来,“你被哪个小妞榨干了?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敢跑出来吓人。”
白凌远抿着薄唇一脸幽怨,“你还有脸说!…………算了算了,童斯!”
突然的高声呼喊几乎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夏毅成还被他死死地拽着,羞得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所幸大多数人看着这三个久别重逢的年轻人笑一笑就转回头去。童斯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到两人露出了笑意。
“好久不见。”他的笑容生疏而淡漠,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
“恩,你的伤好了吧。”夏毅成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按照脑袋里拟定好的问候语进行礼貌性的问候,“欢迎你回国,童伯父对你抱着很大的期望,tamp;b以后就要靠你了啊。”
“是么……”不置可否的一笑,童斯的目光掺着一丝森然,一瞬即使,“我还以为你不会欢迎我回来呢。”
夏毅成心中顿了一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随即又释然了。
白凌远对他说过,童斯在国外也接受了洗脑,童家以什么理由来解释这场事故的,他不知道,只能默然。
夏毅成挤出一个微笑,“那么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白凌远蹙了蹙眉没有说话,童斯责抿了口酒,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白凌远,我回来了。”随即他转向老友,“多谢你一直替我照顾他。”
“所以现在,你可以把他还给我了。”
*** *** ***
凌晨三点,石英钟指针回转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夏毅成耳蜗里不断放大回响。
扪心自问,重逢几乎没有带来喜悦。更多的,依旧是茫然。
“喜欢”这个词语在残酷的现实里显得卑微而渺小,可是如果连喜欢都没有了呢?抚着额头辗转反侧,童斯回来了,可他依旧不快乐。
海洋蓝色的半透明游戏仓静静地沉睡在房间的角落,夏毅成一睁眼就看到它,烦躁得转回身子。
抱着厚厚的棉被,他的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回到游戏里,最后的一幕幕画面电影似的在脑海里回放,迟来的悲伤似乎一下子涌了出来,心里有闷闷的疼痛。
他不知道再回游戏的时候,该怎么面对神风。
其实不止是神风,所有人的关心询问,对他而言就如同闷雷,激起无声的疼痛。
正是因为过于期待,才会感觉到绝望。
他对神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以为你知道的。
潜意识里心中仍然有无法说出口的话。
连你都不知道我的悲哀,才是我最大的悲哀。
夏毅成还是上了游戏。
短短的一天半里颂歌好像经过了一次系统更新,登入游戏的画面不再是夜晚,改为了黎明。
远处有浅淡的暖黄色光晕沿着天空一点点盛放开来,天空下方是一座慢慢苏醒的城市,只是城市里所有的建筑都是灰色的,直到被阳光照耀才回复了鲜艳……
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下去,刺眼的阳光就倾泻在眼里。
伸手遮在头顶,夏毅成微微眯着眼,他仍旧站在登出的地方。中央复活点人流密集,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身边穿流而过,他举目四望,然后往东门走去。
还是挑了个顺眼的小花坛坐下,翻开一直在叮当作响的信息栏,犹豫了好半天才打开。
他那样突然毫无预兆地逃下线去,肯定给很多人造成了麻烦。他记得当时在他身边带他传送的圣职者自称是白银骑士团的……
事情好像更加复杂了。
果不其然,大多数的信件都来源与神小九和神风,马涛和漆黑之牙也发来两三封,还有一封居然是灵晞发来的。
叹了口气,一条条浏览下来,神风小心翼翼的问候温柔得不像话,夏毅成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了。
神小九和漆黑之牙把白银工会会长s提出和他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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