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苍溟给我!」身体微弯抵在栏杆,双手向下伸递到司马望面前,男人皱起眉头,似乎恼怒对方过於冲动的行径,他的语气不怎麽友善。
左手费力地将少年的身体往上托,好让司马望接手,为了保持高度不再下滑,他的右手得牢牢抓住锁链,司马望不禁轻啐一声,像这样悬在半空的滋味其实怪难受的。
「生气了?」少了累赘後,司马望轻而易举的攀爬上船,才刚定身站好,抬头便看见扳著脸的凌皇,冲著他狭猝地笑了笑,慢慢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算了!懒得管你。」视线对上,在他眼里读到的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抿了抿唇,这样子尽管有再多劝谏、不满,也只能往肚里吞了,勉强退开让了条路给男人过,心底却是阵阵咒骂声…
凌皇身後,是昏迷中的苍溟,他的身体斜靠在船墙,眼皮紧阖著,若非额头不断沁出冷汗,他就像安祥睡著罢了。苍溟的身旁挤了两个人,朝见司马望走向他们,弑音满脸担忧的著急道,「司马哥,苍溟哥不会有事吧?」
「嗯,苍溟交给我照顾就好了,你们先处理伤口吧。」接过坠翼手中的毛巾,动作轻柔的擦拭著少年额上的汗渍,司马望平静交代著。坠翼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麽,却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噤嘴,自动将女友带离…
「发生…什麽事了吗?」就在坠翼他们刚离开不久时,布廉被掀了开来,衣著显然有些凌乱的玄天出现在甲板,姿态慵懒地低喃,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是能让司马望他们听见的程度,那道比平常更低几分的嗓子,彷佛还染有几丝情欲。
这里配设的休息室隔音效果不错,玄天自然不是被吵闹声唤来的,而是先前那记爆炸造成船只剧烈晃动,让他隐约觉得不安,虽然当下便想出来察看,不过怀中情人却被惊醒,无奈下,他只好多花点时间哄骗,直到人再次睡著,他才匆匆套了件外衣,跑了出来…
「玄天?」闻言,司马望诧异地抬起头来。
「苍溟…?你对他做了什麽?」玄天的视线往下移,瞧见脸色苍白,昏厥过去的苍溟靠在男人怀中,不等对方解释,他脸色瞬间一变,眼神微微眯起,浑身散发股浓烈杀气,恐怖而狰狞。
「你误会了……唔…啊…放、放…手…」司马望还来不及反应,一抹人影已移动到他面前,玄天的手掐上他的脖颈,特意削长过的指甲非常锐利,指尖轻划过皮肉,丝丝血液便沁流而出,男人的指甲泛著诡谲紫光,那是涂染剧毒的现象,毒气自伤口处渗了进去,混和著鲜红血渍,融成黯褐血色…
「玄天!放开他!」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凌皇转过身,恰好对上这幕情景,紧张地吆喝一声,手想也没想的伸向前想将丧失理智的玄天扒开。
「少碍事!」冷冷瞪了凌皇一眼,玄天抬脚踹了过去。
「苍溟……s……d……」玄天的眼神很寒很寒,一股无边压力震慑住他,男人的手劲越来越大,掐在喉咙处,司马望仰起头,艰难地吐出话音,他的颈侧肌肤甚至开始溃烂,痛觉渐渐麻痹,眼前景象慢慢模糊…
他是不怕死,再说网路游戏里也不会真的死去,顶多只是掉些等级、喷个装备,人物被送回传送点罢了,然而这款游戏的痛觉度很高,死亡的难受感很逼真,况且莫名其妙被同伴杀死,似乎不怎麽值得,最重要的是他放心不下少年。
「sd?你是说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由於职业因素,玄天向来对医学名词敏感,听到男人呻吟般的低鸣,他眉头皱了皱,手下意识松开,瞳色缓缓转为正常,狐疑的盯著对方。
「咳、咳…」脖颈上的压力猛然消失,司马望难耐地咳了几声,身子一个没站稳,连带地脚步踉跄了下,抬头对上一双饱含杀意的眼神,心有馀悸的摸了摸喉结处,将想法阐述出来,「对,创伤後压力症候群。」
「大概是曾历过什麽严重创伤,压抑或持续逃避相关话题,导致遇到类似情境时,引发强烈心理痛苦,反应到生理现象,促使他陷入昏迷…苍溟刚是在爆炸发生後才失常的,那景致真要形容,应该是片燃烧炽热的火海吧?」蹲下身,拨弄开苍溟的浏海,司马望的动作很轻柔,语气中洋溢淡淡忧愁,明明是描述他人情况,他说得好像在提自身遭遇似的。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擅自推测的,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看著对方,玄天沉默了。
男人露出抹苦笑,非常苦涩的笑容,没由来的揪心。
那道怜悯的视线,落在苍溟脸上,却夹有一丝涣散…
他看到的是少年,还是透过少年想著别人?
他真正心疼的究竟是谁?答案终是无解。
「喏,解药。」从怀中抛了瓶小罐子扔给凌皇,玄天坐到另一旁,不再多说什麽。
sd的可能性的确很高,司马望或许不晓得发病原因,但玄天就不可能不晓得了…
火海…零葬,苍溟最亲、最信任的人,在前些日子就是葬身於火海。
平时依恋、心灵投注的对象,随意外事故突然逝世,对苍溟而言,好比是自己的一部份被剥夺了,偌大的失落感,加上外界施予他的压力,无能为力的无助、抑制不住的失控、拯救不了的罪疚感,无一不在侵蚀著他,逼他崩溃…
「为什麽不劝苍溟在後头辅助就好?他在前线太危险了。」一边替司马望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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