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代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五六十年代的人是很单纯,但也不能说他们那种个人崇拜思想和狂热的政治盲从与后来的文革毫无关系。刚改革开放的时候,那些戴‘蛤蟆镜’、穿喇叭裤的年轻人不是被骂作‘流氓阿飞’吗?可后来改革的中坚力量就是他们。现在的年轻人的确自我意识强,集体主义思想淡薄,但是他们的思想活跃,对新事物接受快,敢于突破所有的条条框框,军队的现代化建设离不开他们这批人。”
最后师政委总结说:“都说部队是大熔炉,我希望大家都从这篇报道开始,好好思考一下:新形势下,我们应该怎样把这些和以前材质不同的材料炼成部队需要的好钢。”
王庆瑞是702团团长,他和其他几位团长一起参加了这次师部会议。会议结束后一出会议室,一贯最爱和王庆瑞抬杠的305团团长就故意大声说:“老王,那个成才原来不是你们团的吗?你们怎么把个尖子兵丢到草原上去了?要是你们团的尖子兵太多,可以调一些到我们团嘛,我们团保证人尽其才。”
王庆瑞看到好几位师领导的目光都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不由得在心里问候了一下305团团长的祖宗,脸上却一片平静:“那个成才啊,原来有点浮,我本来想放他在草原上磨一磨,把他的性子磨稳了再调上来,哪晓得最后居然给死老a捡了个大便宜。”
从师部回702团的路上,王庆瑞打开车窗,冬日的寒风呼呼地灌进车里,吹散了车里弥漫的烟雾,却吹不去一直晃动在王庆瑞眼前的那张面孔,反而让王庆瑞更加清醒地想起那个士兵的点点滴滴。
王庆瑞第一次注意到成才的名字是在那次山地演习之后。演习后,各连队都写了总结报告,王庆瑞特别认真地看了钢七连的报告。报告里除了有战术分析、战术总结、战损比等内容外,当然还有战绩。战绩里,除了全团早就传遍的许三多活捉老a中校之外,引起王庆瑞关注的还有“击毙”了四名老a的成才。
看了报告后王庆瑞还专门打过电话到钢七连,想找洪庆国了解一下高城和钢七连的情况。王庆瑞当然明白高军长把高城放在自己手下的用意,所以给高城挑搭档的时候挑的是最老成持重的洪庆国。王庆瑞本来想,高城这只过于一帆风顺的小老虎初尝败绩,肯定会憋了一肚子火,没想到洪兴国在电话里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最让高城郁结的不是战败,而是钢七连居然在他任上出了第一个跳槽的兵。
再问下去,更让王庆瑞愕然的是,这个成才居然还是当着全连提出的跳槽。当时王庆瑞错愕得连手里的烟都忘了吸,还追问了一句:“他知不知道高城的身份?”洪兴国苦笑着说:“除了高城自己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谁都知道。”
挂断那个电话之后,王庆瑞就再也忘不掉“成才”这个名字了,但是直到半年后老a选拔结束,王庆瑞才见到成才本人。
并排站在面前的成才和许三多带给王庆瑞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许三多就像王庆瑞多年前亲自带过的那些兵一样,憨厚朴实,单纯得一眼就能看得到底,所以许三多不仅让王庆瑞有几分敬几分佩,更让王庆瑞感到亲切。
可是成才却让王庆瑞失望。王庆瑞几句话间就看清了成才的那点小心思和自以为是的小精明,于是他对成才顿时失去了兴趣。
自从702团在山地演习中吃了老a的大亏,回来以后王庆瑞就尽了一切可能去了解老a。因此也许成才和许三多还不清楚老a是支什么部队,但是王庆瑞却早已明白老a要的是什么样的人,那一刻他就已经预见了这两个兵在老a的不同结局。
果然,四个月后成才又回到了702团,回到了草原。之前那样风光的人现在如此落魄本就是最好的谈资,而且原来的钢七连整编后也有战士分到团部,所以虽然王庆瑞没有故意去打听,但是成才的消息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
这个消息早在王庆瑞意料之中,但随后名声鹊起的草原五班以及五班班长的传奇却连王庆瑞都意外了。这个普通士兵身上那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锐气甚至让王庆瑞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撇开高城这个因素去扶他一把。
可惜王庆瑞慢了一步。在他有所行动之前,高城就已经把这个兵再次揽在自己翼下。所以现在面对成才的起飞,王庆瑞只能感到遗憾:
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招揽他的机会。
袁朗到铁路办公室的时候,柴政委也在。铁路把一张纸推到袁朗面前,袁朗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借调吴哲去d军进行系统测试的命令。铁路微微一笑,说:“墙里开花墙外香。”柴政委也笑着,说:“听说吴哲去d军还是高军长亲自点的名。对了,成才去师侦营也是高城点名要求的吧?袁朗,你手下这两个兵不错呀。”
袁朗心里一动,忙说:“上次咱们大队系统升级后,锄头和信息组那几个小子写的论文不是得了奖吗?估计高军长就因为这个才点名要吴哲的吧。哎,铁队,政委,看来咱们得把篱笆扎牢点,可不能让别人偷了咱们地里的南瓜。”
铁路被逗笑了,递给袁朗一支烟。等袁朗出了办公室,柴政委才淡淡地说:“老铁,看来高家的动作挺大嘛。”他一边说,手指一边在桌上轻轻敲着,桌面上摊着一份报刊,里面正登载着成才的那一篇报道。
铁路没有马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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