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找谁?吴哲在脑海中搜了一遍,沮丧地发现自己熟悉的女孩子根本就没几个。一不做二不休,吴哲干脆跳下床到书柜里找出了那本曾经借给成才看过的人体摄影画册。
小书灯淡淡的灯光下,精美的图片一页页在眼前翻过,可是吴哲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反而走神地想起成才刚看到画册时那副见鬼似的神色。
想到当时的情景,吴哲差点笑出声,觉得成才的反应真是单纯得可爱。可是笑容很快就冻在脸上,因为吴哲发现自己眼睛看的是图片上柔媚的胴体,心里想的却是成才刚健的身体。
两人在同一间宿舍住着,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非常熟悉,训练受伤时为对方上药,疲劳的时候为对方按摩,夏天身上只剩裤衩的时候也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吴哲会像现在这样,仅仅想到对方的身体就已经心动如鼓。
山地训练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又闪回吴哲脑海,吴哲“啪”的一声合上书,口干脸热地把脸埋在枕头里。良久,他才颓然长叹。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然而这世间哪里才有一枪在手凛如冰雪,回眸一笑就冰消雪化春暖花开的女孩?
吴哲不知自己是何时才睡着的,天快亮的时候他梦到了久未入梦的母亲。
吴哲一直记得那一天,妈妈兴冲冲地回到家,拉起书桌前的自己,塞给自己一把崭新的萨克斯。自从妈妈动过那次胃部大手术后,吴哲就变得格外乖巧,极少违拗妈妈。所以他乖乖地接过了萨克斯,按妈妈的意思摆弄着那把金光闪闪的乐器。
初次拿起的乐器压根儿吹不成调,但妈妈还是看着吴哲两眼放光。她把吴哲拉到穿衣镜前,让吴哲看自己吹萨克斯的样子。“帅吧?简直太帅了!我就知道我儿子吹萨克斯的样子一定很帅,将来肯定会迷倒一大片女孩子!”妈妈一脸兴奋地嚷道。
被妈妈最后一句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吴哲这才明白妈妈的用意,便“恭维”道:“妈妈,您真是老谋深算,深谋远虑。”
妈妈还在兴头上,当即就宣布:“我马上替你去找老师,让你从下星期就开始练。”
吴哲有点不乐意,说:“妈妈,我们现在课程挺紧张的……”
“时间不就像海绵里的水吗?!”妈妈打断他,斩钉截铁地说。看到儿子不太情愿的表情,妈妈又开了句玩笑:“也像你爸爸的钱,只要我们挤一挤,总会有的。”
吴哲一下就被逗笑了。妈妈含笑看着快要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突然伸手轻轻抚摸着吴哲的头,叹息道:“哲哲,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我真想看看你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啊。”
对十多岁的孩子来说,爱上一个人还是非常非常遥远的事情。虽然不理解妈妈的感叹,但吴哲后来还是学了萨克斯,一直学到妈妈去世为止。那时他已经可以吹出不少曲目了,其中吹得最熟练的就是那首著名的《回家》。
这段往事的回忆戛然止于吴哲的梦醒。吴哲睁开眼睛,窗外的微光映入眼帘,原来已是曙光初熹。吴哲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多年前萨克斯婉转悠扬的旋律好像又回荡在耳边。
这么多年后吴哲才恍然明白,也许妈妈一直都在忧虑自己未必能看到儿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那一声喟叹里原来是一位母亲放不下的牵挂。
吴哲看着窗上淡淡的晨曦,想起一个梨窝带笑的人,想得心口都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吴哲闭上眼,在心里说:“妈妈,我爱上了一个人,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六十二
狙击枪被分解成一个个零件,然后被一一仔细擦拭。成才和师侦营的狙击手们坐在营地一角擦着枪,冬日的太阳斜斜地坠在草原的地平线上,在他们身上抹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成才他们显然在营地里最引人注目,旁边围了不少人,师侦营的其他战士看着他们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敬佩。
马小帅一直在成才身边转悠,边看成才擦枪边兴奋地说:“你们狙击手今天真是帅呆了!咱们的装甲车几乎全被你们撂趴下了,可我们连你们的影子都没见着。”
马小帅的话让师侦营的狙击手们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得意之色,成才瞥了他们一眼,对马小帅说:“前些天的反狙击训练主要讲理论,今天才是第一次实地训练,也难怪大家经验不足。再多练几次,以后就不会这样一边倒了。”
一旁的甘小宁在成才肩上用力一拍,说:“你也太谦虚了,谦虚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难道我应该一直像在七连时那样得瑟?”成才想起从前的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那时候……算了,别说了。其实刚才我不是谦虚,狙击手真的没什么了不起,实战里也没那么战无不胜。先别说如果遇上像美军这种财大气粗的对手,他们习惯先用炮火把狙击手可能藏身的地方全轰一遍,就说这草原地带,你们可以一线平推决胜千里,我们狙击手要是方位暴露,能有多少机率脱身?所以对狙击手来说,能完成任务,活着回来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甘小宁执拗地说:“反正今天我是真服了你,死老a就是牛——近千米的距离,你居然一枪就打掉了我们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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