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镜中展现的未来从来都是千头万绪,对于局中人来说改变很难却又很简单,而她只是旁观的人,做不出一个决定,阻挡不了一个未来。她来到这里是奉了天道之命,她留在这里是想留下一个可能。
如今事情做完了,她也该离开。
对了,还有那朱雀神魂留在世间的方法,太空素手一招,一块金灿灿的写满了鬼画符的麻布出现在天空中,又化作流光朝凰琼所在的高塔飞去。待凰琼捉住麻布摊在案几上时,整个凤凰族里再也寻不到禅心和太空的气息。
“式微,式微,胡不归?”可抱着昆仑镜,她又能归往何处?她只能永远永远向前走,永远回不了头。
太空飘荡在黑漆漆的鬼域,红云漫天,彼岸花的碎末搅着泥土,像是大片大片血液凝固在土地中。河道被地下翻起巨石和土块堵塞,留下深深浅浅的沟壑,河水纵横成千姿百态流淌在这片血染的土地上,满目苍夷。偶尔还能在浅滩里看到肚皮翻白死去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血兽。
三途河畔依然是青和红离开前被天劫轰碎的模样,太空挑拣了许久才赤脚踩在一块晶莹的石头上,却没料到一脚踏空陷进淤泥里,仔细一看,那晶莹剔透的哪里是石头,而是一颗腐烂入骨的血兽脑袋,一踩之下,颅骨破裂,浑白的脑浆顺着脚趾缝漫上来,太空厌恶的用清水涮了涮,重飞到半空。
再一眨眼,却是跨越了一整个空间出现在鬼帝的寝宫里。
榻上的腾蛇似乎在休憩,她双眸紧闭,原本斜靠在美人榻上的身子正一点一点下滑。太空很意外,腾蛇主梦,生性狡诈多疑,常心思抑郁,想不到竟也有安眠的时候。凡人都说帝王座下容不得他人酣睡,难不成腾蛇是觉得自己身居帝王位,所以无所顾忌,还是她已经无聊到靠睡觉打发时间了?
但无论如何都用不着她来担心,太空并没有再多想,在确定了鬼兮是真的沉浸在梦境里之后,她不紧不慢地来到鬼兮身边,坐到榻上。
腾蛇在想什么做什么她并不关心,只不过对她而言,熟睡的腾蛇是最好下手的。于是她伸出双掌,一只抵在鬼兮眉心张扬的腾蛇花纹上,一只穿透外袍和里衣直直刺到她的心口。
掌心中有之前浓郁许多倍的白光亮起,柔柔的投射进鬼兮的识海和心里。太空闭上眼睛,把自己神识跟随白光浸入鬼兮的身体,在她的心里、脑海里寻找另一个被封印的腾蛇。
“鬼兮!”太空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喊道。
“你找我?”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太空恬静的脸庞骤然扭曲。意识随着这一声清晰无比的质问被挤出腾蛇的身体,太空下意识的想要退后,却被清醒过来的鬼兮一把拽住贴在她身上的手腕,拉向自己。她没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滴在鬼兮身上。鬼兮却只是笑笑,没皱一下眉头。
“你找谁?我还是她?”
太空好不容易平息下去自己被刚才那一下击的絮乱的体息,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望着鬼兮额头上那条方才黯淡了一下又立马变得清晰的腾蛇,就差一点,可惜还是没有唤醒睡着的那条小蛇。至于眼前这个由主神格不知为何分裂出的暴戾神格,太空知道自己打不过,于是连挣扎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问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鬼兮嘴角牵起,对着被自己按住手腕钳制在怀里的太空逼问道。
这女人来的奇怪,鬼域之大皆在自己感应中,可她却能悄无声息的摸到自己身旁,直到她留在梦境外的神识被人侵犯才反应过来,如若不然,今日当真就会被她唤醒好不容易睡过去的那个自己。
她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又如何知晓自己的秘密。今日这些若弄不明白,来日又怎能安寝。
可是这女人偏偏不说,鬼兮皱着眉望着眼前被人了捏着脖子还能淡如烟雨的女人,心里难能可贵的泛起焦躁来。她竟然有一种自己掌控不了这个女人的感觉,可她是谁?她是整个鬼域的帝王,是可战半神的存在,怎么会拿一个女人没办法。
“你是仙?妖?还是魔?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气息。”她转身把太空按在榻上,自己站在塌边,看着柔弱无骨的太空。
眼前的女人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素衣,赤着足,脚底雪白未曾脏了她的褥子,她唇瓣上点着朱墨,额头坠着一抹浑圆的朱砂,眉眼不展却生出一幅张扬的模样,阖眸时又带着一点小女儿的风情。
有几分像禅心,若现在操控身体的是另一个自己恐怕已经乱了心神。只不过她不是她,先不论这女人的种种不妥之处,单是她灿金的竖瞳和眼眸深处的令人战栗的气息就足够让自己清醒。
“你不是人类。”所以你不可能像禅心。
“你的原身是什么?龙?蛇?还有什么物种生的是竖瞳?”
鬼兮俯下身,阴冷的鬼气扑在太空脸上,她忍不住想要缩缩身子避开,却被对方墨紫色的竖瞳锁定,她不得不与她对视,森森鬼气似乎也已经弥漫到对方眼睛里。她忍不住想像,这双眸子原本该是瑰丽的紫色,比现在要更清澈一点,温暖一点,在阳光照进去的时候折射出紫水晶一样的剔透光彩。
不过鬼域没有真正太阳,这让她觉得惋惜昔,这腾蛇生的一副娇艳好皮囊都在阴郁的鬼域里白瞎了。不过自己的眼睛是金色的,她好像记得几万年前龙族某龙子对她献殷勤的时候,还夸赞她的眼睛燦若朝阳,她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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