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叶斐然只要出了一点错，老师傅就会板着脸让他再去做一次，自己把错误改正之后老师傅才会放他离开。
老师傅喝着小徒弟孝敬给他的茶，心满意足地吧唧吧唧嘴，对自己的老朋友说：“我这个徒弟年龄还小呢，他要是能认真学两年，一定可以一鸣惊人。”
老朋友不信：“我和你学了多少年才有现在的地位，你那徒弟这么点点大，再有天赋也不可能两年就能出师。”
老师傅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轻蔑地说：“你就是眼光太窄了，接触的都是些没天赋的猫，所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
老朋友：“……”哇，那你很棒棒哦。
老师傅把叶斐然下午做的糕点推到老朋友面前，得意道：“你看看吧，别说三年，你那些学了五年的徒弟也没有这样的水平。”
说完，老师傅把这块漂亮的小糕点放进了鉴定机器。
老朋友一直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这孩子多大？”
老师傅老神在在：“十二啦。”
“卧槽，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老朋友傻了，“这孩子，未来不可估量啊。”
老师傅一脸骄傲的谦虚：“哪里哪里，他再有本事，不也是我徒弟吗？”
……炫耀的如此高调，自己还没有办法反驳，老朋友表示心很累，想绝交。
叶斐然可不知道白天对自己特别严肃的师傅背后竟然会这么夸自己，他正忙着给埃布尔打下手呢。
这次来看的是城边上的一户人家。
穷的人不会因为科技的发达而变得不穷，有富人就有穷人。
富人能享受更多的资源，更好的待遇，穷人却连吃饱肚子都变成一种奢侈，更不论治病了。
这一家有四口猫，老太太已经很老了，也很瘦弱，拉着叶斐然胳膊的手瘦的跟鸡爪子一样。
媳妇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人，孩子还是婴儿，只会在妈妈的怀里咬手指。
生病的是男人。
“一直都这样，自从上个月晕过去之后，就一直这样。”妇人一脸灰败地说，“孩子还小，我要带孩子，出去找工作没人愿意让我带着孩子一起上班。”
“家里的存款也要见底了。”
“这么几张嘴都要吃饭，我老公不能吃饭，只能给他买食剂。”
妇人说：“我们没钱付您诊费。”
“您愿意过来看看就很麻烦您了。”妇人说，“不能再让您花费时间和精力，都是命。”
埃布尔却根本没听妇人的话，对叶斐然说：“过去看看，检查一下。”
叶斐然冲老婆婆笑了笑，然后抽出自己的胳膊，走到床前开始检查。
“爸，好像是病毒压迫了中枢神经。”叶斐然也拿不准，他说，“还是要用仪器检查一下。”
埃布尔：“舌头什么颜色？”
“泛白了，舌苔很重。”
埃布尔又问：“耳朵有味道吗？”
“臭味很重。”
埃布尔：“腋下呢？”
“……不能闻……”
埃布尔点点头：“手脚呢？”
叶斐然再次查看：“手脚比身上的体温低很多。”
埃布尔笑道：“该开什么药？”
叶斐然抬起头：“我知道了，爸，我去拿药了！”
说完，叶斐然风一般地往外跑。
妇人看呆了，她有些怯懦地问：“真的可以吗？”
埃布尔以为妇人是不相信叶斐然，于是说：“他不会拿错药的。”
“不是。”妇人小声说，“我们没钱……”
别说抓药了，他们连送去医院的钱都没有。
埃布尔却笑道：“只要人活着，钱就是小事，我们不是免费的，等你老公好了，你们就得挣钱还我们。”
妇人这才放下心，她看了眼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对埃布尔说：“医生，谢谢您，我们一定会努力挣钱的。”
埃布尔摇摇头：“钱重要，身体更重要，不要本末倒置。”
妇人不太懂。
埃布尔叹了口气。
他看过太多穷人了，他们个个都可以不要命，就为了那点钱。
他们都没什么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些简单的工作，但越是简单的工作就越容易被机械取代，他们很快就会失业。
但是又要养家糊口，无论做什么都需要钱，很多猫会被逼的走入歧途。
监狱百分之七十的犯人，其实都是这些人。
他们无路可走，只能拿命换钱。
或者是帮有钱人抵罪，关一辈子能换一笔钱给自己的家人。
或者是抢劫，偷东西。
还有些会去黑市接杀手的任务，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那个本事，钱没挣到，命也没了。
而那些生活在阳光下的幸福的猫们，根本察觉不到这世上还有猫过着这样的生活。
叶斐然抱着药过来，给埃布尔检查了之后才去叮嘱妇人，每顿吃多少，饭前吃还是饭后吃，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妇人仔细听着。
叶斐然忽然问：“这么多注意事项，您不记一下吗？要是忘记就糟了。”
妇人连忙摆手，脸有些红：“我不识字，但是我记性很好，家里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我都知道。”
叶斐然愣住了。
他求助地看着埃布尔。
等叮嘱好一切之后，叶斐然才跟着埃布尔一起离开。
一向很开心的叶斐然情绪第一次这么低落。
“爸爸，我觉得我要做些什么。”叶斐然说，“但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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