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激烈地摇摆着腰身,喘出声声淋漓尽致的呻吟。被血液中的信息素激发到极致的饥渴撞进酒吞透骨的炽热,将他的灵魂骤然冲出肉身,跌进一片虚无的云端之上。enix-vii的药效穿入神经,旋即覆盖了被性事的高潮麻痹的大脑皮层。
脑海中勾勒出一片旖旎的画面,五光十色彼此穿梭,灼目得蒙蔽了一切景物,茨木只觉自己的意识瞬间穿过一座光影交织的回溯的虹桥,不能自已地在时间的洪流中逆行而过。
当从前至今记忆深刻的画面跑马灯式地行经一遍,他最终在未知的虚空里穿过一道诡谲的界限。
意识坠落地面的时候,视野里起初是混沌的黑,而后转为一片浓雾般的洁白。浮于眼前的白雾散去的时候,他恍惚嗅到了青草的芬芳。
山林,草木,腥风萧瑟,穹宇苍凉。
醉卧树下的大妖有着如烈焰般张扬的红发,倚靠在身后巨大的鬼葫芦之上,慵懒却掩不住身姿之下的桀骜与威严。他安静地沉睡着,时而轻声呓语,眉心紧蹙地锁着,令茨木心中莫名地揪紧起来。
“那个女人……”他听见那大妖喃喃自言着,“酒在哪?本大爷还要更多酒!”
本大爷……熟悉的称谓响起,茨木恍然意识到,眼前这大妖是他的挚友,酒吞童子,大江山众妖的统领。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冲破胸腔仰慕与战意,茨木左手间骤然凝成黑焰,朝着酒吞的所在掷去。说时迟那时快,大妖抬手聚起周身的瘴气,聚成一个坚不可破的屏障稳稳接下了他的攻击。
“酒吞童子,不愧是吾的挚友,”他听见自己开口说道,“来与吾一战,打败吾然后支配吾的身体,忘掉那个女人的一切吧!”
“可笑,你这家伙如何会懂本大爷的事……”他看见酒吞摇摇晃晃地起身,张开的眼帘之下是那对令他心神不守的幽紫的眸子,此时那对眼眸投来意味错杂的一瞥,那是他今世从未见过的目光,“本大爷不是和你说过么?能填满本大爷孤独的,不是你茨木童子。你且退下,本大爷只要这酒与月亮便足够了。”
他扬起手来挥了挥,便朝树林深处走去,茨木欲要跟随,却被一道妖力凝成的屏障障住了去路。
那道屏障并非不可打破,然而真正阻住步伐的是霎那间涌现的回忆。意识到他的挚友此时正心恋他人,茨木感到这具身体骤然被狂怒的恨意席卷侵蚀,自心底涌上双眼。旋即他回想起“那个女人”的名字,那是酒吞这数月来日复一日泥足深陷的“钟情之人”——那个红枫林中靠啖人血肉为生的女鬼。
勾引挚友堕落的女鬼,吾要亲手将她撕成碎片。他听见自己的内心狂躁地低吼着,像是灼红双眼的猛兽。而当下一瞬的念头转向他的挚友,那颗心又莫名安静地驯顺下来。
“吾的挚友……你只要何时找回从前的战意,吾便知足了。”朝着丛林深处的背影投去缱绻的一眼,他感到一些东西在心底碎裂开,那是些萤火般照亮他蓄满痛苦与仇恨的内心深渊的微小情绪,是他这数月来对酒吞生起的贪恋,那些渴求过于易碎,过于缠绵。
这些不合时宜存在的东西,碎了便碎了吧。茨木切齿地想道,这念头初还让他心中一震,旋即他便回想起,自己是因孤独与恨意而化鬼的大妖。
他仍记得自己化鬼那日的一切,落单的青年蹲在澄澈的溪边,窥见水中的倒影早已不复人类的样貌。
他长出一对殷红的鬼角,血骨般的坚甲蔓生于脸颊,像是与那些将他驱逐的人类殊死争斗过后,鬓角凝结的血痂,只是已同他长为一体,密不可分。他仍记得自己一头乌发转为荒凉的白色,如他终于断离人世的孤独,他那时望着波光中面目全非的自己,心底却澄澈得有如溪水一般。
鬼子的流言,被遗弃的身世,嗜血的天性。这份使他化鬼的孤独与仇恨,或许就是他的宿命。
经年的恨意漫上眼底,将琥珀般的金瞳四周染成深不见底的漆黑,一如他内心的颜色。那是世间唯有酒吞与他同享的黑暗,因而他们是无话不说的至交,酒吞这与他共享一片黑暗的强大存在是他纯黑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点“光亮”。
如此,便不要让那些真正明亮却肤浅的东西来叨扰他们安然的共处了,他不容许别人以这样的东西搅扰他的挚友,亦不容许自己生出同样的情绪。
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唯有彻骨的恨意足以与你的光芒比肩,那些缱绻柔情不过是弱者的伎俩罢了。茨木这么想着,漠然地收整好碎落一地的情绪。
转身之时,他看见了自己身后站着的那群人类,是一个身着天蓝色狩衣的阴阳师带着他的同伴们。
“晴明……”阴阳师身后的小女孩唤出了阴阳师的名字。
这个称呼炸裂在耳中,茨木心头揪着一紧,顿生一阵几乎淹没理智的惶急。这个叫安倍晴明的男人是他找来寻觅酒吞的援手,却没料想酒吞对这人的恨意如此之深。他只知酒吞提及红叶之事每每语焉不详地提到他,因而以为这人是此时唯一的线索。
然而,酒吞初见茨木与晴明在一处时,他分明看见那对紫眸中燃起森然的怒火:
“本大爷从来只是觉得你有点烦,如今却彻底对你失望了!你要与这阴阳师为伍,便不再是本大爷的人!”酒吞躲了他半个月,张口的第一句话便要与他缘尽。
“挚友……”茨木喃喃自语着,猛然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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