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玉便上去行礼,贾政难得的夸了他几句,“铭哥儿可扬名了,如今整个京都都知道铭哥儿所写的童话故事,陆老大人还托我来问,这书可有下册,他那孙儿最是喜爱呢。如海,铭哥儿有此造化,你可就宽心了。”
林如海淡淡一笑,“二哥过奖了,小孩子家家,偶然有所得,写着玩玩罢了。怎比得上宝玉,宫中多番夸赞。还是正经做学问,博个出身,如你我这样的家室才是脸上有光啊。”
贾赦“呵呵”一笑,意有所指道:“铭哥儿与宝玉怎的相同?如海你堂堂探花郎,就是你那个侄儿林锐,在你指点下,轻轻松松又是一个探花郎入手,我看铭哥儿的前途亮堂得很。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嘛。”
贾政的脸色一僵,笑容也带着几许尴尬,忙说道:“来来来,如海快先去内院吧,老太太可等急了。”
贾母的气色看着便知道并无大碍,其实上回来,林铭玉便没看出她哪里不爽利,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低调等风头过去的借口罢了。如今,京都的消遣不再关注到贾宝玉上头,老太太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老太太的房里,林铭玉还见着了迎春、惜春姐妹。迎春看着还是低眉顺目,然而神色中总有一股挥之不去阴郁神色,瞧着更不讨喜。惜春倒是年幼,然而林铭玉深知这位姑娘也不若面上那样天真无邪,该冷酷的时候,可半点儿也不落下姓贾的本性。
老太太与林如海说起了家常,捎带儿眼看到林铭玉在一旁闲坐着,便招招手笑道:“铭哥儿,快来让外祖母瞧瞧。”
林铭玉心中不乐意,却不会表现在脸上,依言站在她面前,规矩地行了礼。
贾母拉着他的手,想把他顺手儿圈在怀里,却不知林铭玉好似并不知情似的,站得笔直,贾母这拉的劲儿没用动到他分毫。贾母是什么心眼儿,当即便放松了胳膊神情,只是牵着他的手,爱怜地摩挲着,满是慈爱道:“可怜见儿的,好好个玉雕的人儿,在外头吹风露宿的,受苦了吧。何苦来哉?如海,我可得要多句嘴,铭哥儿也不算小了,你做父亲的,可得为自己的孩儿打算。如今宫中那些尊贵的皇子皇孙们,哪个儿身边不缺一个这样的人儿。他大姐姐还常跟我说,瞧着合适的,便要在皇后跟前提一提,让铭哥儿去王府皇宫里露露面儿。京都里,多得是良师益友,铭哥儿也该多走动走动啊。”
林海恭谨却不失坚持:“有劳老太太费心想着,铭哥儿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能耐,这几年,就让他在家中安心读书,学得真本事,才不枉为我林家子孙。贤妃的美意,还烦老太太您代我道个谢,铭玉还小,没甚才学当这般张扬,且让他学好了,再去求名吧。”
贾母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心底有点儿生气,但当着林如海的面儿,她的气量必须得大,说到底,元春能依靠的能臣权臣有数得很。贾母想起王夫人如今越发端庄冷漠的面容,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心。王子腾虽好,可惜王夫人不是个能撑住大局的。
想到王夫人,不由得又想起仍然寄居贾府的薛家母女,贾母的目光更冷了一些。还是听到惜春与林铭玉的对话,贾母才回过神来。
只听惜春道:“……那书上的画儿都是你想出来的?怪莫怪样的,瞧着倒有趣儿。你可还想着好玩儿的了?再给我画一些玩乐玩乐吧。”惜春年纪虽然小,长得花骨朵儿一般,粉嫩嫩自有一种娇嫩却傲然的风情。这样半撒娇式的口吻,平时可是极难得听她说的。
林铭玉却并无特别的反应,脸上淡淡的:“没了,我不过提个建议,画是宫中的画师画的,你要是喜欢,自然可以去求。我有心无力。”
惜春一怔,秀眉轻轻一蹙,眼中便有了几分冷意。
老太太见状,拍拍林铭玉的手,又把惜春揽在怀里,笑道:“傻丫头,你铭哥儿学业要紧,哪能像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心里挂着玩儿呢。且让他好好儿学着,等有空儿了,你再求求,未必你铭哥儿你紧着你这个妹妹?铭玉可是个大方的孩子。”
林铭玉并不接口,无所谓地笑一笑。
惜春不敢驳老太太的面子,也只能笑笑当作无事发生。
林如海把茶放下,站起来对老太太道:“岳母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与铭玉就先告辞了。您身体虽然大好,还是应该注意好好休养,我与铭玉下回再来看你。”
贾母忙留道:“贤婿何必这般着急走,留着用饭吧。铭哥儿我也久未见了,正好留着他在身边乐呵乐呵,府里的房间也打扫好了,他用过的东西他凤嫂子都收拾得妥妥当当的,随时都可以过来住。说起来,我还对你不住,你把孩儿放到我身边,我却老昏眼花,没用照顾周密,我打心眼儿里疼敏姐这两个孩子,我一个老婆子,还盼着什么,就盼着小辈们在眼前,看着他们和和乐乐的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铭玉要说话,被林海一个眼神制止。林海道:“岳母的心意我明白,谁不是这样想的呢。我也盼着您身体康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到宝玉他们成才呢。您知道,铭玉这方才回来,府里有事不说,同僚之间,我也该带他去拜访拜访,再则,如今是他上进的大好时候,他自来性子顽皮,我不拘束得紧一些,怕学业上就要荒废一些。林家门第门风,传到他这一代,他也该扛起来才是。岳母放心,等他有了些许成就,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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