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空气中飘散着过于甜腻的酒香。喝得半醉的人斜靠在茶几边,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吃吃发笑。在靠角落的地方,似乎没参与游戏、因而衣衫完好,但大概是喝多了酒的青年则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双眼紧闭,软绵绵地靠在沙发里。
在睡梦中,他似乎感觉有些难受,眉头微微皱着,小幅度地不住拧转着身体。昏暗的光线掩盖了他面孔上的红晕,喧闹的声音则淹没了他唇间溢出的细小呢喃。
当一条白色的丁字裤从数人围成的圈子里扔出来、并在越过头顶时被一只手准确抓住的时候,猛烈爆发出来的笑声和叫喊将整个包厢里兴奋的情绪推上了新的高峰。拿下这一局胜利的男人仰头将大半杯酒一饮而尽,杯子随手一扔,大吼出声,随即抓住身边已经脱得完全赤|裸、却还笑得一脸得意的白皙少年,将他清瘦的身体拎抱起来,重重压在了茶几上面。
旁边人哄堂大笑,鼓起掌来。少年毫无惊慌的神色,反而立刻将双手双脚缠上了男人的身体。在“你tm放开点让老子脱裤子”的咆哮和再度爆发的哄笑声中,游戏中断了,剩下几个人也三三两两地聚了起来。
情|欲的幕布掀开了。
有人跨过地上凌乱堆积的杂物,摇晃着朝角落里走了过去。他始终关注着那个今天第一次参与聚会的“新货”,此刻目光沿着地板蹭过去,一抬起来就瞄到了裤脚下方露出的细白脚腕,昏沉的思绪中跟着闪过了那张腼腆微笑着的面孔,顿时觉得下腹一紧。
就是这样青涩的才够味道,弄哭了就更带感……他摇头晃脑地嘲笑着另外几个同伴的不识货,刚靠近沙发,却见到本该意识昏沉的人睁开了眼睛。目光中起初透着一丝迷茫,在看清他后迅速地转为了警惕。
被酒精和色|欲麻醉的脑子并没有多想。他嘟囔了几个不明意义的字符,伸手朝青年身上摸去。这只小兔子大概是被骗来的,没见过世面,之前至少被灌了两杯掺了料的鸡尾酒,他可是看着的……再说了,这里隔音好,外面的侍者也识趣,就算还有力气挣扎或者叫喊起来……
他的思维刚走到这里,就被猛推了一把。自从醒来后一直都没动过、被他当做已经没有力气的青年骤然发难,加上他醉得脚下发软,当即失去平衡倒了下去。恰好此时,音响里爆发出一段激情洋溢的嘶吼,将他含糊的闷哼和咒骂、以及几秒钟后房门开关的声音完全盖过了。
陆攸踏入走廊,包厢里的喧闹被挡在门口,意识顿时清醒了些。他跌跌撞撞地没走几步,就有穿着制服的侍者靠了过来,低声问他需要什么帮助。陆攸一只手捂着嘴巴,“我想……”他含糊地说,接着发出努力压抑呕吐的声音。侍者立刻体贴地伸手扶住他,带他去了洗手间。
陆攸并不真的想吐,胃里只有种烧灼感。他趴在擦得光可鉴人的白瓷马桶边干呕了几次,又将手指伸进嘴里。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向一直等在外面的侍者要求:“帮我拿一杯冰水,还有薄荷糖……”
侍者毫无异议地离开了。陆攸去水池边漱口洗手,水龙头里涌出的水是温热的,让他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昏沉了,感觉面孔像在发烧一样滚烫。他喝了两口自来水,稍微缓解了胃里的灼痛,本来还犹豫着是在隔间里躲一会、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一群刚结束聚会的人喧闹地从门口经过,他当机立断地跟了上去。
送这群人出来的侍者正忙着搀扶一个醉鬼,其他人也没注意到队伍中多了一个陌生人。三分钟后,陆攸顺利地出了夜总会的门,挤上了一辆等候在门口的出租车。他顺口报出了一个地址,之后才意识到那是投放对象住的地方。司机应了一声,车子启动了。
陆攸坐在驾驶座的后面,身子前倾,将额头抵在防盗隔离板上。随着车子的颠簸在上面撞了两下后,他只好舍弃那份染上体温、逐渐失效的凉意,仰靠上椅背。直到此刻,确认应该不会被追上了,从刚才醒来后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陆攸闭上眼睛,然后抬起手捂住了左眼。那里并没有伤口,却在隐隐作痛……在原来的剧情中,投放目标会在挣扎间被玻璃碎片刺伤眼睛,因此逃脱了一场凌|辱,却没能挽救他走上末路的人生。两个月后,感染导致的双目失明,让这个受伤前刚在绘画界闯出了一点名声的年轻人选择了自杀。
而他的愿望……
陆攸没忍住笑了一声,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闭上嘴。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随即稍稍提高了车速。
投放对象的愿望……是向他暗恋的人告白。
不是复仇,不是追逐梦想。只是不要变得残疾,然后用这张完好的脸去向他的暗恋对象告白……
怪不得创世神说这是个简单的任务,陆攸心想,极力控制才没有带上嘲讽。
要有多懦弱、多自卑,才会连许愿的时候都只祈求了传达心意,甚至没有奢望过共度一生?
更重要的是……
参加聚会的邀请,正是他那个“暗恋对象”发给他的。他在医院里醒来后,手机里有那个人发来的三条短信,一条道歉说给错了包厢号,一条问他怎么还没来,最后一条温柔地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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