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绯被微弱的喘息,吸进腹中全部都是焦味,痛苦难耐,此刻见一道白色身影闯进来,毫不掩饰惊喜之意,然而很快,就被担忧取代。
模糊中,陆凉看到他嘴唇微动,分明在说“快走。”
陆凉将他抱进怀里,幸好发现的早,被子没有燃烧,董绯没有受伤。
抱起董绯,他转身就要离开竹楼,突然看见一道衣角闪过。
呵。
眼看就要走出去,忽然他敏锐的听到耳后传来箭矢破空而来。心下就要转身离开,低头看了看怀里担惊受怕的董绯,又假装脚下被绊了一下,生生接下那只暗箭。
箭矢从左肩穿透,闪着寒光的箭头染着血,伴随一声痛苦的闷哼,出现在董绯眼前。
几乎是一瞬间流下眼泪。董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死死攥着他的衣袖。
“陆凉!!”
一声闷哼,鲜血很快就蔓延开来,染红一片。但是陆凉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即便有些不稳,他还是披着热浪猛焰,跌跌撞撞撞到了院子里,轰然倒地,将董绯紧紧抱在怀里。
“陆凉……”
董绯想要推开他,看看他的伤。
“别动……”陆凉抱紧他,“别动,让我抱着你。”
“你……你快给自己止血啊……”
“来不及了……让我抱着你。再……再抱一会儿……抱一会儿。”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淹没在董绯微不可闻的急促呼唤里,最后消失。
“陆凉……”
“陆凉你别睡……”
“陆……”
“旻初!!”
梁渠的府邸离董府不算太远。离屈府却不近。
她抱着酒坛子,不见身边的那个小厮,也没有过多不快,想着这般不懂规矩的仆人以后再不要招进府中,但是那个小丫鬟似乎是丞相府给她送过来的……
她相信屈玉。
她相信屈玉,很快回府,登上自己的阁楼,吹着凉爽的晚风,差人将酒送去丞相府。
她的阁楼比较高,是自己向父皇请求建造的,每天休息,她都可以坐在这里,大半个金陵的景色像一幅画卷展现在她的眼底。
像眼前一样,灯火通明,国泰民安。
每次看到这些景象,她都会觉得非常欣慰,她从来不邀功,守着天启的江山,虽然并非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但也让她万分欣慰。
然而她刚刚因为没多久,就猛的变了脸色。
失火了,金陵有地方失火。那个地方是……
董府!!
第二天清早,丞相府。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因为门口的匾额,说这座小宅院是丞相府,南市炸臭豆腐的雷嫂家的三岁小孩都不信。
简陋得很,比起家徒四壁,多了几棵树,几个人,还有一堆公文。
很不开心的屈玉今天很不一样,坐在院子里满心欢喜地往自己用来喝茶的被子里倒着酒。
精致的小坛子用桃花纸封着,一打开就酒香四溢。
屈玉皱着眉,没有表情,但是双目却熠熠生辉,仔细看,他的手还有点抖。酒倒得有些满,这样抖出来两滴,他的俊脸瞬间晴转多云。
好可惜……
坐在他身前的白衣男子自走进院子来,就一直满脸惊恐地盯着屈玉。
屈玉今天很不一样。
他很开心。
他居然还会这么开心。
科裘静静的看着屈玉先抱着坛子,先傻笑了许久,又闻了闻,又傻笑了许久……又折腾了很久了,终于要喝了。
这时候有阵日子不见的郦广闯了进来,一看见屈玉的动作,脸色剧变,一个飞镖打过去就把杯子打碎了。
“……”
屈玉保持着拿着杯子的动作,不过杯子已经成了瓷渣滓,酒水顺着修长的手指流下去,胸前腿上,打湿一片。
啧啧,科裘嚯得打开扇子,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心中叫了声可惜。
再看郦广,做完这一切,立刻过来跪在了木讷的屈玉面前,头上挂着几滴冷汗,不敢去看屈玉的脸。
“丞……”
“啪!”屈玉还是面无表情,毫无征兆一巴掌打在郦广的脸上,虽然他一届文官,却硬生生在郦广的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屈玉生气了。
打完之后,他看着郦广,似乎是等着他的解释,只是现在的气氛冷的像是掉在了冰窟。
郦广挨了一巴掌,大气不敢出,头垂得更低。
“丞相,这酒若是公主府送过来的,就喝不得。”
“……为何?”屈玉接过红衣侍女送来的手帕,擦干净,懒得看郦广,也懒得管一旁看戏的科裘。
“酒里面有méng_hàn_yào……虽然对身体无碍,但是会影响丞相的正事。”
“你弄的?”屈玉冷冷地插嘴。
“不,不全是。小人万万想不到公主会将梅花蜜放到给您的酒里,坏了您的酒……”
郦广确实没想到。
丞相府大部分杂七杂八的事务都是他处理的,屈玉特意吩咐他给公主府上挑几个好用的下人,他习惯性的就安插了几个自己的手下进去。想不到董绯会有一天来坏他的事,这几个手下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屈玉手中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你又在做什么?”
“小人只是除几个眼中钉……”郦广答道。
科裘喝着茶觉得看的太寂寞,笑的凤眸流光溢彩,插嘴问了句:“又是哪位不长眼惹了郦大公子?”
当年涂门街那桩秘闻,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也迫于湘文王的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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