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这么严谨。”邓昌华轻笑一声。
关泽礼貌地点头准备告别, 但真要走,邓昌华突然又叫住了关泽,脸上的表情即温和又认真,他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关泽,肃然道:“阿泽,本来今天听你说起你认识的新朋友,我是很高兴的,毕竟你的状况真的有所转变。但你最后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却不得不担心。很抱歉,我要多嘴说几句扫兴的话。如果你那个新朋友能给你带来积极的转变,这自然很好,如果反之,那么你就不应当和他多来往。你也知道你自己无法做判断,那么请将他带来与我见一面,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都好。阿泽,我想做的,不仅仅是像现在这样,教会你压制住心里创伤带给你的负面影响,让你能够‘像是’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最终的目的,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快乐地生活。作为一个医者,我的毕生追求就是让每一个信任我的患者获得内心的平静。”
“阿泽,我希望,你能幸福。”
*
温热的水从关泽的头顶往下流淌,关泽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冲刷过他的全身。
到现在他还在想着邓昌华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
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决定了在咨询期间邓昌华不能和关泽有任何私人关系,他们两人哪怕是普通朋友也不能做。只不过最后他说的那些话,已经明显越界,包含了私心。
关泽知道,邓昌华是想起了关泽的母亲,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十多年前邓昌华第一次投身公益事业,接触到的第一个患者就是关泽的母亲,那时候他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经验不如现在丰富,因此对关泽母亲的帮助很有限,到最后也没能救回关泽的母亲。
当关泽的母亲去世之后,邓昌华辗转联系上了关泽,从那时候开始,邓昌华便免费为关泽提供心理咨询,虽然断断续续,但他们一直没有断了联系,直到关泽年满18周岁,开始主动支付心理咨询的费用。
当然,为了不刺激关泽,邓昌华从来不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情,但关泽和他认识那么多年,当然能感觉到,关泽母亲的事情一直是邓昌华心里的遗憾,所以他不自觉地对关泽有私心,这些年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帮助关泽。
关泽对邓昌华的感激并不能用言语表达,虽然因为他自己的原因,他无法坦然地接受邓昌华的所有帮助,但对于邓昌华的话,关泽却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所以邓昌华既然提了好几次让关泽带周荻去见他一面,关泽也就非常认真地考虑起了这件事情。
从心理咨询中心出来一直到家里,关泽都还在想怎么对周荻开口。如今大环境对心理健康的认识和重视都不足,贸然开口说“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很大可能会换来一句“你才有神经病”。
虽然周荻不可能这样对关泽说话,不过关泽还是担心会伤害到周荻。
犹犹豫豫之间,关泽已经洗完了澡,刚拿着浴巾准备擦身,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除了周荻,没有别人会敲响关泽家的门,正在想着他,他就来了。
关泽匆匆擦了擦身把衣服套在身上,立刻就跑去开门,打开门果然看到了周荻笑盈盈的脸。
“在、在洗澡?”周荻目光落在关泽来不及扣上的纽扣处,隐约看到了一点儿锁骨。
关泽“嗯”了一声,侧身让周荻进屋,然后很快将所有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地,接着说:“今天有点累,没有做饭。”
周荻忙说:“不是来蹭饭的,关泽哥哥,我是专门来照顾你的,我给你煲了乌鱼粥,我亲手做的。那个,绝对没有耽误学习,我是中午午休的时候回去做的。”
说完周荻就晃了晃手里沉甸甸的购物袋,关泽露出了一个有点怀疑的表情,周荻冲他一笑,揽着他的肩膀强行把他给推到了沙发上坐好,说:“你放心吧,我在网上找了菜谱,煲了两次才成功的,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到你面前来显眼的。现在你先坐着,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接着周荻就去于是给关泽找了一张干净的毛巾,看到关泽开始擦头发,他也就放心地去了厨房倒腾,吹头发的时候关泽听到厨房叮叮咚咚地响,不放心地跟过去看,看见了周荻虽然不熟练,但还算是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周荻将装在食盒里的乌鱼粥倒出来热,而后又拿出购物袋里的食材开始认认真真地给黄瓜削皮,准备做拍黄瓜,他动作很慢,简直像是要把每一块黄瓜都雕出花来。
在关泽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人这样给自己做过饭呢。他看着周荻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出神,不禁想起了邓医生说的“幸福”。
或许这样充满人间烟火的日子,就是关泽渴望却又不敢奢望的幸福。
想了一会儿,关泽又猛然回神,他在心里骂自己“不知所谓”,羞愧地赶走自己对一个未成年人的遐想。
而并不知道自己给人带来了幸福感的未成年人依然在和黄瓜作斗争,好不容易做好了拍黄瓜,粥也热好了。
“好了。”周荻心情很好,转过头来对关泽露出一个明媚笑意,关泽被那笑容弄得心脏砰砰直跳,他连忙转身离开,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声不吭地站着看了周荻那么长的时间。
周荻并未在意,很快就将粥和拍黄瓜端上了餐桌,目光闪闪地看着关泽,说:“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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