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进宫的时候是下午,雨势不减,油纸伞未能全部挡住伞下的身体,雨水打在下方的衣服上,冷风一吹刺进人骨子里,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一扇扇宫门在眼前打开,配合阴雨的天气让人很有压力。姜越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华服,身后跟着清湛姜越与宫人,他们一行人向女帝的寝宫走去,在又一声落雷声响起的时候转身进了庆阳宫。
庆阳宫殿内的过道一改往日的素雅色彩,奢华的金色将之前的一切取代,在加上过道旁的金丝薄纱挡窗,让人总有一种掉进了一个浮夸世界的假象,如同周围的金子都是虚假的产物,暗哑的发出无声的嘲笑,笑着主人的浮夸。
姜越一步一步的向前,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等一下不好就先说答案,如果对了就没问题,死了也就死了,如果错了……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说起来,这一世的原主比起上一世的原主处境真是差太多了。上一世的原主虽是看着身份地位低下受人控制,可到头来周围的一切都是他在控制,他才是真正的赢家,棋局上的掌控着,算计人心算计到了骨子里,每一步都让人看不出问题,又很有忍耐心。除了沈橝看得透他,别人对他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对手。
而这一世的原主,看上去一切都是不错,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却受尽了限制,被毒害了两次,所下的棋又被人识破。柏成君知道原主的心思,长夜也算计到了原主,两人相对比,一高一低明显分出。
在这一场权力的角逐中,原主已经败了……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笑声。再看前方,本来空无一人的过道中多出了一群人,带头的是一位相貌英俊,五官端正,严肃霸气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衣袍,头戴金冠,气度不凡,眉间带着一丝阴冷的嘲笑之意。
男人与他面对面的走过来,身后也跟着一群宫人太监,如姜越身后一般分为左右跟随着。他的一切都跟姜越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身边没有清湛徐朔。
姜越的脚步慢了下来,前方出现的身影似乎是他的幻想?但有偏偏无比的真实,像是原主真的活在他的前方,正朝着他走来。
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与没有影子的身体带给他深刻的感受。他们明明都是走在这殿内,对方却是像极了一团燃烧的烈火,而他只是一根即将燃尽的烛火,微弱的火苗在对方面前太过渺小,原本极有气势的姜越竟然在这一刻被面前的人前完全压制。
“你觉得我输了?”他一边保持着跟姜越一样的位置、动作,一边朝姜越开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输了,就因为我身体内有随时会被引发无法解开的蛊,你就觉得我从一开始就败了一手,一开始就是不利的,就是要输了?”
“你是不是觉得人死就是输了?”
姜越没有回答。
他道:“在这世上,对有些人而言,死了就是输了,活着就是赢了。可对于我而言,我的输赢从不是生死决定,我的斗局也不是看我会活多长就是我赢了。”
“我要的赢是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活着的人翻局,我要让我的名字成为他们心中阻断一切的噩梦,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这,对于我而言这才是赢。”
“如果不是你打乱了我的布局,不知我在做什么,肆意妄为的动作着,我又怎么会落到你觉得是败了的地步。”那个“姜越”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眯起眼睛,与他差身而过。轻声又很轻蔑地说:“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被人欺骗戏耍的人?”
姜越停下了脚步,他也停下了脚步,两边人相交而立,像是对着一面镜子。
那个“姜越”侧过脸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身边明明有常归,我为何要去问药老半醉生,还要通过渠荷的内线去问?你为什么不去深想,我为什么要逼着白筱筝学习治国之道,我是不是知道长夜害我?”
他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如审视着自己领土的野兽,充满了从容与霸气,“你要知道,输的不是我,而是你。”
“这个世界的输家,是打乱了我布局一无所知的你。”
他说完这句话,如飘散的烟一般从过道中消失了。
姜越愣在原地。
【我身边明明有常归,我为什么要去问药老?还要要通过渠荷?】
他眨了一下眼睛,飞速的将过往的一切重新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还真的是……输的不是原主,而是他。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想清了这点眉头间的距离总算不是那么近了,也想到了如何在女帝面前得到生存的机会。
他重新迈出步子,这次倒是镇定下来了。
姜越很快来到了女帝的寝宫前,面前的门一打开,一股子奇异的香味从里面的香炉飘来,女帝正躺在床上,以前仪态万方的女子与现在床上的女子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她瘦的脱了型,眼眶凹陷,脸色苍白的似乎已经没了呼吸,放在被子上的手腕细的感觉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姜越踏了进去,徐朔被人拦在门外,姜越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任由殿门关上,镇定的跪下朝床上的人行了个大礼。
“拜见陛下。”他跪在地上,手掌碰到地面的温度很冷。
屋内现在只有一个老宫人、女帝、他这三个人。女帝听到他的声音,微弱的喘息一声,让宫人扶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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