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刚有点朦朦胧胧要醒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门开了,走进来的还是海臣,手里端着一碗铺满了菜的白米饭。
“起床吃午饭了。”
“我不饿。”
吕如蓝揉着眼睛从上铺坐起来,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闻到菜香的瞬间,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海臣也不拆穿他,就端着碗站在床边等。
吕如蓝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爬下来,嘴里嘀咕着:“那也不用送上来啊。我睡醒了自己下去不就得了?”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起来恐怕就只有剩菜吃了。”
两个人聊着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废话,吕如蓝去洗手间漱了漱口,回来接过海臣手里的碗。海臣也不走开,拖了一把凳子过来,痴汉似地看着吕如蓝。
吕如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只能没话找话说:“……下午有什么活儿干?”
“没活儿了。今天本来就要去捕鱼,这事儿咱们早上就做完了,下午可以休息。明天接着干活。”
说到这里,海臣变魔术似的从t恤的兜帽里拿出了两个掌机:“下午联机打会儿呗。”
毕竟还是年轻人,游戏机的魅力总是无法抵挡。吕如蓝匆匆忙忙地扒完午餐,两个人就开了蓝牙,联机打起游戏。
战况正酣,起初两人还是一个坐在高低床的下铺,一个坐在椅子上。可是玩着玩着,海臣就转移了阵地,粘着吕如蓝坐到了下铺。
海臣的大腿一挨过来,吕如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故意打了个哈欠,起身缩回到了上铺。
这次,海臣倒是没有再粘上来。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地联机继续打游戏。
他们玩的是一款联机对战游戏,双方武将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生死厮杀,而现实里的气氛也不遑多让——吕如蓝是个特别容易入戏的家伙,无论得胜还是失败,都是一通吱哇乱叫,激动起来还习惯用脚踹墙、踹床杆子,总之破坏一切他够得着的东西。
就这样一共玩了五局,吕如蓝两胜三负。来到第六局,刚开始略微不利的海臣越战越勇,眼看就要再下一局,吕如蓝急火攻心,又是一脚重重地踹在了墙上。
哪知他背靠着的护栏早就被踹松了,这一下干脆吱嘎断开,吕如蓝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连人带毯子就往下掉!
“咚”地一声,整个屋子好像都震了震。可吕如蓝却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
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裹着毯子,而毯子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垫背的。
“我的天哪,你可真够沉的。”海臣做了个翻白眼的表情,“我感觉我的腿好像真的断了。”
吕如蓝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起身把海臣扶起来,再去看他的两条腿,并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外伤。
“要不要我去叫杜医生?”
“别!让你哥知道我在你屋里,他非得把我的皮给扒下来不可。”
海臣示意吕如蓝扶着自己坐到下铺,吕如蓝怕他真出事情,还主动揉着他的大腿。
海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服务,一边趁机问道:“小蓝啊,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吕如蓝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满心都是过意不去,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点头:“好。”
海臣又问:“那你觉得,还能遇见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吗?”
“……”
吕如蓝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脸红了红,顿时扭头又要逃回到上铺去。
海臣及时拽住了他的脚踝,像条巨蟒似的硬生生缠绕上去。
“小蓝啊……你实在应该向你哥多学习学习。”
“学、学什么?”吕如蓝故作镇定,心脏已经别别直跳。
“学学你哥‘有机会要上,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的大无畏精神啊!喜欢的东西就要用力争取。光说什么‘我才不想要呢’,然后眼看着别人抢走你心爱的东西,你真的准备这样口是心非地过一辈子?”
吕如蓝被海臣一点点从背后搂进怀里,感觉整个人都被牢牢地包裹着、固定着,有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可是这种安全感很快超过了临界点,变成了另外一种危险的信号。
海臣的双臂还在用力,他紧紧地拥抱着吕如蓝。力道之大,简直好像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吕如蓝简直能够听见自己的骨骼咯吱作响,肺内的空气似乎也在变得稀薄。
“放手……”吕如蓝伸长了脖子努力喘息:“我叫你放手!”
海臣总算稍稍放松了一点力道。吕如蓝赶紧逃脱出来。
“你他妈的是想杀了我吧?!”
“对不起!”海臣立刻举起双手表示歉意:“我刚才一直努力忍着不脱你的衣服,却没注意……”
“混蛋流氓!”
吕如蓝整张脸都要热得爆炸了,他再不敢看着海臣,手脚并用地扒着铁梯逃回了上铺。无论海臣再怎么赔礼道歉和哄骗,始终再不吱声。
吕如蓝不知道海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可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做了一个糟糕至极的梦。
在梦中,只有他和海臣,帆船与平静无波的大海。
吕如蓝梦见,海臣从身后将他搂住,就像今天下午在房间里做的那样。可是接下来发生的,却再不是什么喘不过气来的拥抱了。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而面对的同样也是不着寸缕的海臣。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亲吻着、抚摸着,像两条交配中的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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