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贯袖子,振出一声闷响:“无聊!”
“真可爱啊。”上官海棠仿佛漫不尽心的轻赞一句,便见牡丹亭主的脸色红的厉害。
等调戏够了,上官海棠又回来折腾温折。他轻柔的拂过温折的脸颊,拖长声调慢悠悠道:“不必妄自菲薄,小美人,你也漂亮得很。你这么软,又这么乖,乖的让人非想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不可。”
这句话虽然还语调娇媚,却有种说不出的认真。
温折惊惧的睁大双眼,对上海棠花君似笑非笑的神情,背脊涌上一阵寒意。
海棠花君修剪的略尖的指甲还抵在温折的下巴上,只要他想,当然也可以随随便便的抓花温折的脸——想必海棠花君就是这么做了,菡萏花君也不会为温折一个混血跟海棠花君生气的。
温折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海棠花君贵身份尊贵、容色逼人,跟菡萏花君恰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相比起来,自己地位卑微,血统不纯,低贱的如同草芥泥土,在海棠花君的一个眼神中就要狼狈的退开。
他一无所有,一切都靠菡萏花君的施与,怎么就敢自不量力的喜欢?
明明是配不上的,但他就是难过的厉害。觉得海棠花君头上的花簪颜色刺目,觉得海棠花君言语放荡,觉得海棠花君配不上菡萏花君,觉得……嫉妒。
他听到海棠花君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刺耳,让他恨不得不顾身份不顾礼节的捂住耳朵,然后他听到对方轻慢道:“表情好难过啊,小美人儿。莫非你喜欢红莲君吗?”
牡丹君原本在一旁背对着两人径自饮茶,只留着一对竖起的耳朵听听背后的动静。他听了这个问题后不禁呛住,咳了一声,忍不住扭过头来看温折,表情里写满了想知道天下间是否有人真的这样想不开。
然而温折已经没有余力注意牡丹君的举止了。
他想着刚刚那个问题,只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
论身份论地位,喜不喜欢这种话,都轮不到他来说。
然而现在不说,以后会不会就没有勇气说?现在菡萏花君不在,他不用听到最在意的那个人责备他自不量力。排除了最残酷的那个结果,温折反而没有那么怕说出心意。
他能选择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这也可能是他平生唯一一次有说喜欢的机会。
……即使是他这样说了,会被恼怒的海棠花君随便划花了脸,但他总算光明正大的说出过自己的心意啊。
海棠君并没有催促温折的答案,只是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温折变幻的神色,笑的愈发甜美动人。
终于,温折睁开眼睛,对上海棠花君戏谑的双眼,低声道:“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我喜欢花君。”
海棠君听了温折说过“喜欢”二字后,只妩媚一笑。他目光流盼,娇声嗔道:“雪淮,有人正讲他喜欢你呢,你也不进来瞧瞧?”
第10章挑明
温折心头重重一跳,惶然把目光移向门板,身侧垂下的手已经不自知的握起了拳头。
然而那门静静地立在原地,没有任何被推开的迹象。
这是……被开玩笑了?
温折的心慢慢放下,僵直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只是还不等他吐完一口长气,海棠花君就银铃一样娇笑一声,扭着腰肢走向门口,从屋里敲了敲门板:“做得出隔墙有耳的事情,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定的雅间,倒让我们鸠占鹊巢吗?不许磨蹭,快点进来。”
门外响起了一声落雪般的叹息。
容雪淮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一个昏倒瘫软的魔门弟子,有些无奈的道:“海棠,昔年你背着我,在子规面前编排我身高三尺、形如幼童、面目狰狞粗鲁,跳起来一拳打到你膝盖的时候,难道我有进屋,让你们两个人都尴尬?”
他随手把手里的那个弟子扔在地上,径直朝温折走去。温折有些惶急的看着他,想要争辩什么,却又觉得那否认实在难以开口。
容雪淮按住温折的肩膀,先是握了握温折冰冷的手掌,接着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温折,我没有生你的气。”
可他虽然这么讲,语气却比当初在玉芝山上两人共处时冷漠很多。如今斗笠掩住容雪淮的表情,温折就更无法确定菡萏花君的喜怒,心中只有无措惶恐,并不觉得自己被安慰到,反而更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隐晦的责备。
感受到自己手掌中的细汗和颤抖,容雪淮敛了敛因为方才对着那些魔门中人而放出,如今也未曾收净的杀气,更加安定有力的握住温折的手,缓慢的轻抚着温折的手背。
等温折的双手已经不再颤抖,他就转向上官海棠,不赞成道:“你素来喜爱逗别人,我倒没什么,但总有些人是要当真的——海棠,你刚刚说了什么,都吓到人了。”
上官海棠不以为意的掩口娇笑一声:“妾身能说什么?小美人儿难道不是被您吓到的么?妾身倒要问问,红莲君平日里是怎么折磨小美人儿的,让他看到你时就连脸儿都白了呢。”
容雪淮向上官海棠的方向偏了偏头,加重语气肃然道:“海棠,温折怎样怕我,为何怕我,是我跟他要商量的事。他年纪还小,少不更事,我不许你用言语轻薄引诱他。”
说完,容雪淮脚尖一勾,地上瘫软的魔门弟子被他踢向上官海棠的方向。
上官海棠故意发出一声惊怯的娇喝:“呀,你竟为了这个对我动手?以前你可是从来舍不得碰我一根指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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