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欧鹏看了她一会,心里又有些难过。彭竹又瘦回去了,显得很憔悴。不过她衣著整齐,头发也弄得一丝不苟。也许,今天,她不会太冲动吧。希望如此。在外头会有些顾忌,会顾忌著脸面。但是万一克制不住,丢脸也会丢大发的。
然而,已经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欧鹏在彭竹的对面坐下,掏出离婚协议书,递到彭竹的跟前,低声说:“竹子,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远远不够,而且再说什麽,也改不了我是混蛋这个事实……我……真是对不起你。
彭竹看了他一眼,接过离婚协议,看了看,又放下。离婚理由是感情不合。财产的处理,欧鹏净身出户,只拿了电脑和随身衣物,其余的,全部都给彭竹。
彭竹拿出笔,在欧鹏的签名旁边,也把自己的名字签下了。
欧鹏接过那几张纸,把其中的一张给了彭竹。看著并排的两个名字,欧鹏低著头说:“什麽时候去办手续?明天我去车管所,把车子过户给你,然後……”
“不用了……”彭竹的声音低沈而沙哑。她抬起头,看著欧鹏的脸说:“车子我拿著也没有用。我准备出国,到加拿大,先去申请个学校学语言,然後再看,也许会继续读书,读书可以帮我……工作的话还没有什麽心思。我跟我爸说了,房子卖掉,我爸也会给我些钱……我也有同学在那边的,曾经关系还不错,我表哥也在那边,他会照顾我。”
欧鹏看著彭竹,女人的眼睛仍然有些肿。欧鹏不知道该说什麽。反正是他的错,说什麽都改变不了他已经伤害到彭竹这个事实。
“车子是你们家的钱买的,你上班也需要车……其他的东西,反正跟房子一起卖掉。结婚照……挂在墙上的,我让我爸都处理了,烧了,小的,我让我爸先帮我留著。如果什麽时候我释怀了,再拿回去。毕竟那是我的一段人生经历。而且平心而论,如果没有你,我妈的最後一两年,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去。”
欧鹏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跟我爸说了,我们离婚後,这个事情暂时不对外宣布,就说我出国读书了……你的压力会小一点。就算是我赎罪,把你弄得差点残了……你的胳膊,还是再做一次手术吧。”
欧鹏惊讶地抬起头,看著彭竹。
女孩子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说:“我爸说漏嘴了,所以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跟我爸做的那个交易,欧鹏,你说你把刀子藏起来了,然後威胁说如果这事抖露出去的话,你就把我送进监狱……我知道的,我看到你把刀子洗干净了,就放在茶几上。後来我爸说漏嘴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一切。”
欧鹏低下头,伸出双手,握住彭竹的手。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了彭竹的手指上,眼泪掉了下来。
“所以,你欠我的。”彭竹含泪笑了:“你欠我的,多过我欠你的。反正我在国外,如果你需要,仍然可以跟别人说我是你的老婆。不过我想,我爸不会再继续帮你了,但是他答应,不会故意去害你。还有,我不相信爱情不在友谊在,夫妻做不成还能做朋友的屁话。离婚後,我们不再是夫妻,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我们,办过手续後,不要再见面了。”
欧鹏轻轻地咬了一下彭竹的手指头,点点头,把离婚协议塞进公文包中,说:“明天吧,明天下午,我们把手续办了。”
彭竹点点头:“好。那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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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欧鹏上班,接到新任务,下午五点多锺要跟省局的一起出差,这一次是湖南的北边岳阳市和岳阳下属县市。欧鹏慌忙准备出差必用的东西,下午跟彭竹先去了公证处把离婚协议公证了,再去民政局。跟结婚时花的时间差不多,这两人又恢复了单身。
欧鹏纵然有许多话要说,却无从说起。且不说彭爸在旁边陪著,就算是他跟彭竹两人单独在一起,说什麽也都是多余的,也都是不妥当的。只是在车旁,欧鹏对著彭爸和彭竹鞠了一躬,目送他们回去。
心中已经没有那麽多起伏了。新的生活,就在前头。无论是光明还是暗淡,总要自己走下去。
回到欧家,欧鹏收拾好东西,跟欧爸欧妈交代了一声,说要出差,几天不得回来。欧妈担心地问他胳膊吃不吃得消,欧鹏忍痛晃了晃胳膊,说没事。再说他们下去,又不是收庄稼,小心点不碍事的。又跟厉剑打了个电话,说明要出差好几天,也许要周末才能回来。厉剑说去吧去吧,自己注意点胳膊,他在家里把东西收拾好,房子稍微改装一下,等他回家。
欧鹏心里暖洋洋地,笑著说你也有这一天,要等著我回来。以前可都是我等你呢。厉剑也笑,说我难道没有等过,你放我鸽子,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一下子,怎麽放,都放不了多久的。
欧鹏摇了摇头。新生活,还需适应。以前出差,也有人等著的,不过那个是竹子,这下子,换了个大老爷们了。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哪。
省局的人挺看重欧鹏的能力的,跟这家夥一起出差,办事办得舒心,玩也玩得开心。欧鹏背水一战,更是各方面照顾得无微不至,讲课也好,座谈会也好,检查也好,做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周五下午回到长沙,把领导们一一送到了屋,欧鹏才回单位,取了车,先奔欧家,把各种土特产分了一大半给欧爸欧妈,又聊了几句。老人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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