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绣所说不过这些,根本无凭无据,只纯粹是怀疑前方或有埋伏,张济就不爱理他了,还极为失望地训斥了几句:“大丈夫以武勇立世,元明何时似妇人般胆小,听得官兵二字,就望而生畏,踟蹰不前了?不过区区二人,一人还是个书生,纵有通天之能,还可在济亲率这弓马熟练之数十骑的围击下翻了天去?”
张济麾下也有看不惯这因是血亲就被分外厚待的侄儿的人,这时见他竟惹了张济不悦,不禁带头大笑起来,直叫出了馊主意的张绣面红耳赤,翻身上马,不再多话,才被张济喝止。
这一文一武,打着官军旗号的,可不正是燕清与吕布二人。
若只是自己一人,吕布哪里不敢去得,可在燕清坚持前往后,他极不乐意将自家军师祭酒的安危交予旁人之手,非要自个儿护着,于是也不奔赴险地了,而是破天荒地保守了起来,反派张辽带那十几精锐去四处梭巡。
吕布嘀嘀咕咕,烦恼于被束手束脚,却不好把火对燕清撒,只在嘱咐张辽时恶声恶气。
燕清抱臂看着这一幕,只觉有趣:张辽虽年纪轻轻,无论智商和情商,都不是吕布能比拟的,却对吕布所斥心悦诚服,连连点头。
对吕布所郁闷之事,燕清则乐见其成。
他原只想着,万一吕布逞凶斗狠未果,装逼失败被打成重伤,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能用手里的“桃”牌救回来,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吕布首先就摒弃单枪匹马去找张济那伙人的打算了。
却没想到他们没去撒网,大鱼就稀里糊涂地带着小鱼送上门来。
听得外头忽起喊打喊杀的纷乱时,燕清还没反应过来,吕布却见机极快,拽着他倏然转身,疾跑几步到了激动地踢腿蹬蹄儿的赤兔跟前,先一跃而上,再伸手将燕清拉到自己背后,提戟策马,威风凛凛地冲杀出去了。
赤兔一个冲刺,燕清被惯性带得往后猛然一倒,差点摔下马去,本能地扶着吕布裹了薄铠的健实蜂腰,却根本没搞清楚自个儿怎就没骑上雪玉骢,稀里糊涂地就被吕布理所当然地拽上了赤兔。
偶有几道射向吕布却偏了些许的箭矢冲他飞来,也被吕布不慌不忙地及时斩断。
燕清哪里看不出来自己被自家主公于百忙中屈尊分神,保护得无微不至,又见对方已如入无人之境,挥着寒光闪烁的方天画戟把这些不是他一合之敌的小卒斩于马下。
燕清再感怪异,也不会不识好歹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瞎嚷嚷,做出拖累他为此分神,干扰作战的蠢事来。
只一边深憾这角度不便观赏吕布以寡敌众、斩兵剁将似砍瓜切菜、有如神助的绝勇英姿;一边感叹那劲瘦腰身韧劲儿十足,抓着手感极好,同时打量着战场局势。
这一眼就恰巧瞥见了因看清在场中大杀四方、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叫他那些精兵眨眼死伤过半的煞神面貌而大惊失色的张济。
燕清纵使没见过张济的模样,也从他见着吕布就跟见了恶鬼似的惊惧模样,以及被几个亲随簇拥着转身欲逃的架势看出那至少是个队长级的大鱼,本想提醒厮杀正酣的吕布,转念一想,又自个儿生出了主意来。
他的指尖于袖中轻弹微微发热的卡牌,直接对张济使出久违的离间了。
此时兵荒马乱,喊杀喧天,即便不得不发出一声娇笑,也能被压得个干净吧。
然而专心致志地砍杀敌卒,周身畅快的吕布只听耳畔忽来一声酥魂媚骨的娇吟,不禁愣了一愣。
紧接着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所发出的一声娇滴滴的央求:“夫君~你要替妾身做主呀~”
吕布:“……”
他耳根霎时一软,一双虎目圆睁,竟连手里的方天画戟都差点没握稳,至于被自己刺于马下、无力挣扎着只需最后补上一记的骑卒更是忘在了脑后,以几乎要拧断脖子的力道,僵硬万分地回过头去。
燕清简直都要气疯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从未出现过的另一种离间的台词就在最糟糕的时机无端端地冒了出来,可想而知就被紧贴着的吕布给听个一清二楚。
纵使他万念俱灰,似堕身炼狱,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也没在最关键的时刻自乱了阵脚,而是勉强稳住了,在吕布投来混在着惊诧、困惑和探究等情愫的复杂目光时,燕清也将眉适时一蹙,奇道:“主公可是亦听得似有一女子开口说话?莫不是济那小儿将自家妻眷也带了过来?”
吕布却不搭腔,只高深莫测地继续凝视着他,直叫燕清维持着逼真的疑惑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心里暗自发毛。
不明骑在背上的主人怎就跟泥塑木偶一样忽然没了反应,赤兔焦躁地冲上去踩踏了那哀嚎不断的敌兵几脚,哕哕叫着补了刀。
吕布依旧心神恍惚,死死地盯着自家若无其事的军师祭酒看,连那分明满面惊慌,却毫不犹豫冲他杀来的张济的违和之处也根本无心在意,万幸他习武多年,纵无意去应敌,也已形成了本能。
张济向他气势汹汹地冲来,吕布呆滞地一挥一劈,似刀切豆腐般,一下就将这在郿坞之变里侥幸逃出生天,在外多兴风作浪大半年的董卓余党给彻底一刀两断了。
“叔父——!”
张绣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叔父被那雷霆一戟斩成两半,既是不可置信,又是悲愤绝望,撕心裂肺地喊了出声,刚想不顾一切地去找吕布拼命,就被忍着悲痛的部下给强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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