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想法在心中一掠而过,像是蜻蜓点了点水, 虽然只是淡淡一掠, 却也泛起了由小变大的波澜。赵寂从无一刻像此刻这样觉得卫初宴这么脆弱, 她怎么会哭呢?她哭起来......好让人心疼啊。
“没什么。你看错了。”
只是失态了一瞬,当赵寂呐呐地问出那句话时,卫初宴便极快地反应过来, 低头自己擦干了眼泪, 目光随即有些游离。
她的眼神飘啊飘的, 就是不肯与赵寂对视, 赵寂知她脸皮薄,却又给她这个柔弱样子弄的心头发痒,于是坏笑着凑上去,趁她不敢看自己又偷亲了她一口,这一下, 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先前她自己啃出来的牙印上。
“你——不害臊!”
“先前都说过了,害臊能娶到你吗?若能的话我天天装羞涩也行呀!”
两个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这个僻静的院落里传出来,期间夹杂了一些玉佩的相击声、手脚的扑腾声,以及硬底靴子与木质地板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抱怨与开脱里,力气比较大、武艺也厉害许多的那个女人把不断为自己狡辩的少女抱起来,走了几步,而后在少女徒劳的挣扎里将她放到了床上,威胁她不准跳下来,自己则是又回了桌后坐着,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脸颊掩藏在厚厚的书册背后,遮住了微红的眼眶,她这才自在起来——虽然有些掩耳盗铃——但管她呢。
赵寂不看着她的时候,有些话,她才好说出口。
被她“威胁”了,虽然还是很想再去窝到她怀里,但也明白那应当只能是妄想了。好在先前成功亲到了卫初宴,且还不止一下,虽然都没亲到她一直想去亲的那个地方,但也算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了。
赵寂盘腿坐在床上,浅红衣裙堆叠着,衣服上的牡丹花开的繁盛,却没有这个初升骄阳一般的少女娇艳。卫初宴的目光从堆叠的书册后偷偷扫过来,看了她一眼,赵寂毫无所觉,她想着刚刚吻上去时那种软滑的触感,以及卫初宴身上好闻的香气,甜滋滋地笑着。
等等,香气?赵寂歪头想了想,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对了......你最近没喝药吗?好香啊,我刚刚闻到了。”
卫初宴还在酝酿着要怎么同赵寂说,闻言低下头,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香么?我喝了药的呀。”
她没有闻到味道,应当是赵寂的错觉吧。
或是赵寂太敏感了,毕竟虽然喝药,但是也有少量信息素会溢散的,只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罢了。
“是么?我怎么觉得我闻到了呢?你过来,再给我闻闻。”
赵寂的表情比她更疑惑,但是后边的那句话暴露了她。这小骗子,又想骗她!
卫初宴放下手指,又堆了一些书册在桌案上,没去理她。赵寂鬼鬼祟祟地探头一看,见书册叠的更高了,顿时撅起嘴,“委屈”道:“你若嫌走过来累,我不累,我过去仔细看看也是一样的。我没有在骗你,真的好似有梅香。”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却并没有捕捉到刚刚她闻到的那种冷香。
几步路而已,如何会累?这是嫌弃累不累的事情吗?卫初宴见她真要借着这个由头下床,也不去阻止,淡淡开口道:“你若下来,我便走了,你爱到这里看多久,便看多久。”
赵寂立刻缩回了脚,小声嘟囔道:“还是方才哭的时候可爱。”
卫初宴听了,耳朵根儿都红了。
“你才十四。”
“我很快就十五了,你说过你会等我的。”
听了卫初宴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赵寂立刻敏感起来。
“不是,我不是说我不等你,我的意思是,你还太小了,并未看过许多的风景,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一朵花,又如何能确定,你就是真的喜欢这朵花呢?又如何能确定,你日后便不会喜欢上别的什么花,而后悔此刻的选择呢?”
“我现在就可以确定,我就是喜欢这朵花啊。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花,就是这一朵是最好看的、最合我心意的那朵。”
“不是。”
“不是什么?”
赵寂的追问里,卫初宴有些复杂地摇了摇头,告诉她:“永远不要对未来的事情斩钉截铁,特别是当你不确定你以后会遇上什么的时候。”
“可我不需要知道日后会有什么,因为我此刻已然确定,我是喜欢你的。你不相信我,怕我会改变吗?”
“说是害怕也好,说是担忧也对。你对我而言,太小了,你现在所给出的这种承诺,在我看来,不单单是不确定,而且也是不公平。”隔着一层“帘子”,卫初宴眼中情绪翻滚的厉害,赵寂看不到这些,她觉得难过。
卫初宴不信她。
“劳什子的‘不公平 ’,归根结底,你还是嫌弃我小了,可是你也不大啊,你为何总是要这样呢?”
“不是,我不是嫌你小。我说的‘不公平’,不是指对我,而是指对你。我担心这会对你不公平。”若是赵寂此刻在卫初宴面前,她大约会清楚地看到,初宴温柔而隐忍的眼神,她会因此而相信卫初宴所说的话。但此刻她看不到,于是她还是生气。
很生气。
卫初宴知道她肯定会不快,可是这些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她愿意再朝着这条道路艰难走一次,但她在走上这条路之前,得对这么小的赵寂负责。
如她的心一般一直地摇曳着的烛火下,她试探着喊了赵寂的名字,在赵寂终于给了她一声生硬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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