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经》,篆体小字落在宣纸上,于述整了整,近百张了。
“陛下的这份心意先皇在天有灵定能知晓,保佑陛下安康与祁沅国昌盛。”于述笑说。
临近午时,马车在临山驿站停了下来,补充粮草和稍作休息。驿站的后山绕着一条涓涓小溪流,水面不宽,甚是清澈,能看清水底圆润的石子,小溪前面是驿站的管事收拾了一片沃土,种了些百姓常喝的小芽茶,嫩绿嫩绿的冒着嫩芽尖。
初秋刚好,秋老虎来得气势汹汹,让人忍不住发汗。
皇帝站在小河边,后山隐隐吹来些清爽凉风,夹杂着隐隐小芽茶的清香,于述道,“陛下,奴才再去取些冰块给陛下降温,这地儿看着清净,陛下可在此休息一番。”
于述来回看了看,驿站已经被虎贲军把守严密,后山就没有人来了,静悄悄的,他将冰敷毛巾送上皇帝跟前,躬身退到十丈之外,等着皇帝用过。
天气闷热的很,于述背对着身子撩开领口散散风,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和啼哭声。
他连忙扭头,刚好看到皇帝的面具已经重新遮了起来,腕上搭着巾帕,冷冷望着小溪对面突然出现的姑娘。
那姑娘大约十二三岁,穿的朴素,背着一只竹筐,脚尖沾了泥土,看样子是刚从后山归来。
于述心里大骇,着急道,“你是什么人?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姑娘猛地发颤,噗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茫然道,“鬼……”
皇帝眼里一暗,于述大声吆喝,“乱说什么,还不快给陛下行礼!”
姑娘被于述吓得颤了颤,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驿站中的人听见了动静都赶了过来,驿站管事的一瞧,立刻吓得跪在地上哭道,“求陛下饶命,这、这是小人的丫头,这几日才从乡下来,今晨上去山中采摘茶叶去了,并无意冒犯陛下,求陛下饶命,饶命!”
禁卫军将那姑娘掐拽过来,跪在皇帝脚下,她惊恐的抱着一叶筐茶,抖如糠筛,仰起头望着覆着黑冷面具的男人,嘴唇颤动,驿站管事的赶紧扑过来抱住自家丫头,“陛下要杀就杀小人,放过丫头吧,小人求您了,求您了!”
那姑娘推开他爹,跪下来磕头,颤着音说,“您……您是鬼……皇帝,他们都说您能杀鬼,我是您的子民,我求求您,杀了它,杀了那只鬼,替我娘——”
管事的连忙捂住那丫头的嘴,“别胡说丫头,别胡说……”
七王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左右看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皇帝紧皱着眉,“你娘是被鬼杀的?”
那丫头听见皇帝问话,猛地磕起头,磕的脑袋渗血,“是,他们说是鬼,可我娘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惨死在田头,那些人说是我娘yín_dàng,可我不信,我不信……求求您,替我娘查明真相,我求求您,求求您……”
“起来。”皇帝道,遣人散去,将管事父女二人带入客房中,七王也想跟进去,却被身边的奴才常菁拉着,附耳多了几句话,七王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见他进来,余卓微微行了礼,问了情况,七王喝着冷茶,说,“有人看到了皇兄那半张脸,被吓住了,不知道胡言乱语什么,说让皇兄做主。”
余卓若有所思的低头翻着自己的课本,七王无所事事,闲道,“皇兄的那半张脸特别的骇人,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一次,吓得病了好几天,烧的昏迷不醒,后来我爹,咳,父王便令人打造了一只面具让皇兄带着。”
余卓从书上抬头,“殿下说的幼年,是多少岁?”
鬼刹帝十三岁那年携兵将从众多争夺皇位的皇子皇孙中杀出血路,夺得了天下,七王牧隐应该是出生在夺王之争的年代,是牧氏一族中最幼的皇子,自先皇逝世,中间历经五年战争,六年兵祸,直到鬼刹帝正式称帝,将叛乱的皇子皇孙赶尽杀绝收复失地后才登基,自此至今,祁沅国才真正获得了停戈止息。
七王道,“十五年前吧,孤当时只有四岁,那会儿,夺王之争还未结束。”
余卓颔首,想起鬼刹帝的脸时在五岁时被幽蓝冥火所伤,这样算来,时间没错,他垂下眼睑,问,“陛下的脸当真很可怖吗?”
“自然,否则百姓怎么称皇兄为鬼刹帝,除了我爹,谁都不敢看上一眼。”
余卓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若他知晓的没错,七王的父王应当是先皇的第十七个皇子,牧廷耀。此人生来便是疯癫痴儿,在上一任皇帝暴毙的同年生了七王。
呵,只有疯子才敢看那张脸,他勾唇,冤魂釜的威力果然不容小窥。
云隙捏了决,揣着小刺猬坐在皇帝的客房中,听完了那丫头所说之事。
那丫头名叫李吟,爹爹是驿站的小管事的,常日子里个把月才回去一次,她家有两亩农田,原本日子和睦美满,却不料,有一日大雨滂沱,她娘去田间收稻米,趁雨前出去的,可大雨一夜却再也没有回来,外面电闪雷鸣,漆黑一片,李吟不敢出去,只能坐在檐前台阶上等娘亲回来。
却没想到第二日醒来,邻居婶婶跑来叫她,说她娘死了,就死在自家田壑边的茅草屋中。
她娘一身狼狈,衣裳被扒了干净,身子上满是泥污和血迹,双腿之间鲜血被大雨冲刷了一夜都没洗干净。
仵作赶来验尸,李吟看着她娘被抛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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