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平日里眼睛容不得沙子的郑魔鬼看也不看他。郑学枚走到乐殊面前,对方还在专心翻阅食谱,蒋敏低着头,斜眼打量这边的动静。
郑学枚久久地立着,乐殊始终低着头,偶尔还会笑一下。
三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郑学枚终于忍无可忍转头瞪向旁边正襟危坐,一心只做书中题,两耳不闻身边事的蒋敏:“他叫什么名字?”
蒋敏打了个寒战:“……”
陈凡:“……”
“乐……乐殊。”蒋敏哆哆嗦嗦地说,郑学枚不满:“说话就说话,打什么结巴,瞧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平白无故遭了一顿骂的蒋敏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哈着腰,手捏着笔,指节发青,脸涨成猪肝色。
郑学枚朝低头的人低声呼喝:“乐殊!”乐殊这才被惊到似的仰头,一时如惊弓之鸟,僵愣在原地手足无处安放,他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郑学枚。
对方指了指黑板:“题会做了吗?”
乐殊猝然起身,郑学枚也吓了一跳,他后退一步,顷刻意识到不对,又上前逼近乐殊。乐殊只是站起身,便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小声解释:“看过一点……”
陈凡:“……”他好像想起来周天他蹲在客厅打游戏,而乐殊捯饬完后钻进了书房,紧接着他在里面呆了一天。陈凡进去叫他,乐殊正枕着一本高数详解睡大觉……
郑学枚扬眉,存了要他闹笑话的心,他压制住怒气,朝黑板一抬下巴:“那么能请你上去玩成第一道吗?”
陈凡不由得替他捏把冷汗。乐殊也没点头,径直越过郑学枚走到讲台前,面对黑板站了一会儿。他似乎正努力思索些什么,教室里三十多双眼直直地盯着他。
陈凡扶额,室内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乐殊喃喃,仿佛终于找到答案一般:“要粉笔。”
众人:“……”
乐殊左右环顾,然后结论般地转身回头拾起一只□□笔,接在那道题下。
这是一道路程速度与时间的题,乍一看挺常规。乐殊写得不慢,看上去未经思考,像默写诗文般,流流畅畅地落笔,继而满黑板都是算式和方程。
郑学枚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走上讲台,蒋敏咬住下唇,话语里带着不甘心:“这算什么。”班里一阵稀稀拉拉的下笔声,机智的已经跟着乐殊抄完大部分,而还处于震惊中的才开始慌头慌脑地找纸。
郑学枚怒吼:“够了!”
乐殊手里的粉笔啪嗒断了。
他停下笔,面对黑板呆愣愣地站着,陈凡憋住怒气跨步走上讲台将乐殊拉回座位。下课铃响了,郑学枚重重地哼一声:“张文,赶紧来把黑板擦了。”
张文领命,郑学枚面犹不虞走出教室。他一走,班里的人跟洪水放出闸门,一阵阵狼哭鬼嚎:“别擦!别啊!要命啊!”张文放慢速度,终于有人抄完关键步骤。
但郑学枚叫停时,乐殊只写完一部分,剩下的便戛然止于腹中。有几个跃跃欲试想上前和乐殊套近乎。蒋敏坐得近,一把捉住乐殊的手腕:“刚刚你怎么想出来的?”
“周末的时候看过一点……”乐殊回头看陈凡,问他:“那书叫什么?”
陈凡嘴角直抽筋:“高数详解?”
“哦,对。”乐殊肯定地扭转视线面对蒋敏:“高数详解。好像叫微积分,这道题是微分的变式,很基础的,全是整点,不连续。”
蒋敏:“……”
陈凡:“……”
“够了乐殊,”陈凡有气无力地说,“晚上回去把答案借我抄一份。”
“哦,好。”乐殊笑了笑,蒋敏脸憋得铁青,他松开握住乐殊的手,坐回座位埋头面对三道题。乐殊的过程他一点儿也没抄,而现在他认识题题不认识他,蒋敏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半张的嘴显出他的迷茫。
乐殊忍不住主动问他:“你怎么了?”
蒋敏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陈凡反而不高兴:“别管他。”乐殊小声说:“他脸色不太好。”陈凡故意放大声音:“学习委员心里有鬼呗。”学习委员蒋敏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乐殊没说话了,他转而拿出食谱在陈凡面前摊开:“吃粤菜吗,我想试试做肠粉。”
陈凡看着图片上油腻腻的白条,笑起来:“好啊,你可以都试试,材料不够我让周叔去买就好了。”
“周叔对你真好。”乐殊艳羡道,陈凡点头:“他很早以前就跟着我了。”
一天八节课,下午三四节之间的休息时间较长。乐殊和陈凡兴致勃勃地讨论粤菜和川菜,蒋敏面对题发呆,教室里闹哄哄的,他的安静在他与众人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墙。
蒋敏咳嗽几声,一抬头吴玲站在他面前,对方戴着比蒋敏还厚的眼镜,指着手里的题,上堂课郑魔鬼留下的。吴玲低声问:“蒋敏,能讲一下这道题吗?”
她手里还是乐殊的过程,蒋敏支支吾吾说不话,他将吴玲的作业本留下来:“我再看看,然后告诉你。”吴玲道了谢然后走了。
蒋敏仔细理解着乐殊的过程,但到一个关键的方程时,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而另一边,乐殊和陈凡还在轻松地讨论明天吃什么。
陈凡兴高采烈:“明天中午我们带盒饭来吧。”
“那么必须要起早做了。”乐殊想了想说:“而且带来放一早上就冷了。”
a中规定早自习前就必须得到校,八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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