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蒋璇的表示饶动感情,然而傅云宪颇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想让我接这个案子?”
“我整理蒋总物品的时候看见了这张照片,也看见了照片背后你的名字,但当时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对方已经把话往敞亮了说,蒋璇也再不避讳自己的真实目的,“没想到前阵子偶然机会认识了许苏,他正巧是君汉所的行政主管,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上天注定,要请你来接手这个案子。”
“这案子是央批、部督,还是由前骆总理亲自下的指使,就算真是冤案,蒋振兴也冤定了,没有一个律师能翻盘,也没有一个律师敢翻盘,”傅云宪夹着烟喝了口酒,他放下酒杯,注视蒋璇的眼睛,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傅云宪也不例外。”
央批是中央批示,部督是公安部督办,与之相比,瞿凌案、高桦案简直不值一提。蒋振兴的这个案子,绝非媒体上可见的那一鳞半爪的消息那么简单,它是一张牵扯政治经济方方面面的弥天大网,一着不慎,别说律师的职业生涯,连他的命都能搭进去。
傅云宪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说到底,还是他进退知度,从不死磕那些真正毫无胜算的案子。他不是“不肯过江东”的楚霸王,而是“休教人负我”的曹丞相。
傅云宪说:“能留一条命就不错了,我劝你不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浪费自己的青春,做出无意义的牺牲。”
然而蒋璇不领情。
不比那些软绵绵、娇滴滴的小姑娘,她既然如愿见到了傅云宪,便敢豁出一切逼他接这个案子。
“许苏喜欢我,我能感觉出来。”从傅云宪那天接起她的电话开始,蒋璇就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筹码增加了,她说,“如果傅律师能够帮我这个忙,我就不再见许苏,我愿意退出,把他还给你。”
傅云宪几乎就要笑了。
他这辈子从没受人要挟过。他在公安局一个人以断腿对峙十名公安,最后全身而退;他在黑帮大佬胡四面前也没低过头,反而令对方对他敬重有加。
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跟他谈条件,何其拙劣,何其幼稚。
“当年我收到振兴基金的学费赞助共计三万余元,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我就还你二十倍。”
菜刚上齐,傅云宪就站起了身,结账走人。
“七十万明天打进你的账户,这顿饭,你慢用。”
第四十六章 竹马
许苏在家闷头大睡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突然想起自己有阵子没去探望过苏安娜,就决定回去看看。
不回去也有原因,一来工作换了还没能适应,二来怕露怯。每见苏安娜,她必问傅云宪,尤其惦记温榆金庭那一半房子。只要房价还在飞升,苏安娜的心就蠢动不停。苏生怕自己无意中泄露傅云宪要在房产证上加他名字的事情,按这老太太视财如命的个性,非当场押着他去房产交易中心不可。
树上老蝉聒噪,走一路唱一路,宣示着夏天已经彻底来临。苏安娜手摇扇子,坐在巷子口跟几个牌友一起乘凉,一老娘们遥遥看见许苏露面,立马扭头,冲苏安娜笑得贼兮兮的:“你儿子挺有花头啊,小姑娘倒追上门,非要给你这个未来婆婆洗碗。”
苏安娜得意地胸脯一耸,脸上皱纹也在夕阳映衬下减少两道:“我们苏苏长相随那个死枪毙鬼,那死枪毙鬼一点用处没有,就卖相没话说。”
那老娘们继续说:“人家小姑娘长得也不差呀,我们几个都觉得,像那个最好看的港姐……什么欣……”
苏安娜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哼,不屑之意明显:“去恒隆、伊势丹里头逛逛,好看的小姑娘一堆一堆,化化妆、减减肥,每个都差不多,但长得好的男孩子能有几个?”
许苏把白默给自己弄的二手捷达停在了远处的商场地下停车场里,刚到巷子口,苏安娜的这些话就直往他耳朵里钻。许苏头皮一阵发麻。一群老太太前仰后合嘁嘁喳喳,像在鉴别菜场里的猪肉是否新鲜且足称。他直接撇下她们,甚至不跟亲妈打声招呼,闷头直奔自家大门。
苏安娜在许苏背后扯开嗓子嚷:“有了老婆不认娘了?!你娘还没点头呢,这小姑娘家底怎样,不问清楚不行!”
有个一同乘凉的女人嫌她势利,苏安娜直接白眼回击。她认定许苏奇货可居,即使没有傅云宪这个金龟婿,也该带着她这个亲妈吃香喝辣,过完挥金如土的后半生。
许苏赶回家时,蒋璇正在水池边洗碗,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碗是苏安娜中午吃剩下的,她忙着跟邻居打牌,放着没洗。水池旁边放着进口的保健品与水果礼盒,应该是蒋璇带来的。
半腰围裙勒出高耸胸脯与曼妙腰身,蒋璇低着头,拿着洗碗布认真擦拭微有破损的碗口,葱指纤纤,也没戴乳胶手套。这个画面非常怡人。不就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么,一个煮饭一个洗碗,妻贤子孝,和和美美。
许苏喊她一声,蒋璇。
蒋璇抬眼,两人在对视中同时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怕苏安娜半道回家,许苏转身关了房门,又走进厅里,稍稍将茶几与沙发都收拾一下。他招呼蒋璇落座,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家里太小,太乱。
蒋璇想先开口,许苏没让,他反过来握住蒋璇的手,说我真的觉得你很好,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对直男许苏而言,说出这些话无疑是相当痛苦的,这表明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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