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嘶了一声,引起了梁泉的注视,面对着梁泉那一双清透的眼睛……主要还是他发髻上小纸人的诱惑,彘选择闭嘴。
梁泉回头看着正一脸希冀看着他的沈夫人,勾唇轻笑,“沈夫人,你所说的话虽然都符合情况,却模糊了很多细节。”
“你的夫君柳园在其中,到底是怎样的人,你似乎从一开始都没有提及过?”
沈夫人敛眉,端的是一颤便动人的怜惜模样,“道长此话何解?”
“你被做成人皮灯笼,当真是因为赵老板,而不是你的父亲?”梁泉这话石破天惊,犹如重石砸落潭水,溅落出巨大水花。连白水都有些受不了似的眯眼,“虎毒不食子,你父亲把你给抽筋扒皮了?”
沈夫人摇头,似乎因为气恼而往上飘了两下,“道长,你可不能胡说,我父亲怎会是那样的人?”
“外面挂着的灯笼该有十几年的历史了,沈夫人虽然做出阁打扮,可明显是十数岁的模样,和你所说十年前去世的年纪不符。想来从一开始,柳园入赘你家时,你便已经存身在这人皮灯笼中了。”
梁泉这话一落,整个场面为之寂静,只能听到那看似清润的话语还在继续。
“不如沈夫人告诉贫道,柳园若是从一开始便不知情,那你为何这么拼命救他?”
“因为那两个月的夫妻情分?”
“而夫人又是怎么被误打误撞挂在这里?”
彘啧啧了两声,这道人看着温和,实则切开都是满满的黑心肝。
第70章 柳郎
沈夫人被梁泉这么几句话说得脸色有些发白,虽然说鬼魂的脸色本来就是煞白煞白的,但是能白上加白,也是一件奇事。
“道长,您这话、未免太过绝对了些?”沈夫人勉强笑道,然后不自觉往后又退了退。彘随口说了句,“你就站着吧,再后退你也是出不去了。”
人皮被做成灯笼后,鬼魂便会被灯笼所禁锢,也离不开这方寸之地。沈夫人不是自愿出现在这里,而是她仅能出现在这里。
梁泉敛眉,气定神闲的模样让白水看得有些不入眼,他在说完了沈夫人后,又飞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那柳园究竟如何了?”
彘哪怕说话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这略显激烈的话语和他的平静表情形成了反差。
他还记得梁泉说过的话,不是真心想笑的话,也没什么值当假笑的。
梁泉望着那在风中摇晃的灯笼,道,“柳园和沈夫人相见,该是知道了沈夫人的身份,又入了沈家。”
“实情该是这般,沈夫人的父亲把沈夫人做成了人皮灯笼供他差遣,不然赵老板这等夹喇嘛的人,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怎么会随便相信一个外人。下斗这样的行业本来就是黑吃黑。”
“柳园入赘沈家,该是自愿的,也是为了沈夫人。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夫人的父亲和赵老板等人分赃不均所闹出来的,柳园的确是无辜的。”
话到这里,沈夫人眼前一亮,颔首道,“正是这个道理。”她似乎还想给柳园辩解些什么。
梁泉柔柔笑开来,眉目微弯,却让彘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十年前那一出,和柳园的确无关,可十年后这一出,可脱逃不走柳园的推动。”
地道。
“咳咳咳咳——”
夏山撕心裂肺咳嗽了起来,而前面的顾小道士在意识到地道有烟时,立刻撕开下摆捂住了口鼻,“你带着的牛眼泪呢?”他哑声喝道。
夏山眯着眼把带着的小葫芦给取出来,毫不心疼地给撕下来的布料都沾湿,用以捂住口鼻,两个人稍作准备,然后一鼓作气地冲了过去。
顾清源打头,在浓烟中翻滚,最终在被即将呛死前带着夏山跑出了这地道,一错眼就看到对面门口夏山手里举着火把,正在点燃一个个红灯笼。
地道后内有乾坤,实则是个小院子,而尽头屋内琳琅满目都是红灯笼,桌上墙上屋顶上,能挂着的地方都是这样鲜艳如血的色彩,柳园独自一人站在众多红灯笼中,衬托着他苍白的脸色,倒是颇为诡异。
火苗是从墙壁上的红灯笼开始燃烧的,自此而起,一发不可收拾,滚滚浓烟早就让整个房间都看不太清楚,柳园之所以还能站立,不过是因为他身边环绕着的众多破碎的魂魄。
这屋子内有多少红灯笼,就有多少女鬼环绕在柳园身边,哪怕她们畏惧柳园手中的火把,也抗拒着这烈日,可当这些火焰舔舐到她们身上时,鬼魂的脸上却露出解脱的神情。
顾清源按住想要往里面冲的夏山,听着夏山着急地说道,“小师叔,这些鬼魂为什么会被凡火伤害?”
“烧的不是她们的魂魄,而是灯笼。”柳园被这些女鬼护在中心,却不接受一般往火源又走了几步,于是这铺天盖地的女鬼又往前涌去。柳园无奈,只能停下,咳嗽着又道,“咳咳,何必,何必如此?我也是该死的人了。”
“这些都是人皮灯笼?”顾小道士沉住气问道。
柳园没有回答,而是隔着这浓烟火苗看着顾小道士和夏山,“你们又是什么人,来此是为了究根结底?”
夏山喝道,“我等即为三清座下,自该斩妖除魔!路见不平,总得踏平了才能走。”顾小道士眼皮抽了抽,想把夏山的嘴给捂上。
“哈哈哈哈哈——”柳园哈哈大笑,又被浓烟呛了声喉,他本来就是痨病在身,躬身拼命咳嗽后,捂着嘴的指缝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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