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小乔筒子沉着镇定地登上游轮,被引到观景厅。
私家游轮相聚的自然是亲戚朋友,dà_boss除了彭老板,还有位姓夏的老板,富布斯榜上人物。乔若茜久闻夏巨头,却不曾有幸与他照过面。说起来彭、夏不同行,不过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一块消闲也是正常的。
彭老板热情做介绍,夏老板笑道:“我女儿很崇拜乔记者,经常提起。”
乔若茜的淡定功顿时告破,额角爆布汗——她读大学时做过夏家小公主的家教,没几天便被夏太太炒了鱿鱼。
她能做小公主的家教,是夏太得闲写些小女人散文,在一个文会上认识了跟着前辈去采访的在校大学生乔某,觉得蛮顺眼(其实是她看过乔老爸的书,有那么点共鸣)。交谈之下夏太向乔女生倾吐了一番女儿萨拉(h,意为公主)不理解她,希望乔女生做女儿的家教。
人家的意思很明显,奈何乔女生是根棒槌,与中二萨拉沆瀣一气和夏太作对,被炒鱿鱼时还大骂夏太“不配为人母”。她估计夏萨拉是没忘记她,但h 比李晓蔓还大两岁,中二病应该早痊愈了,对一个骂自己母亲的棒槌是什么观感可想而知,真的“崇拜”会这么多年不联系?
彭老板看她尴尬不已,忙转向“网络商机”,提起某位70后正拉投资,想搞一个全中文的搜索引擎,让网络搜查资料变得容易。
乔若茜没长后眼,不知道这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网易。这一时期搞互联网的都是年轻人,在业界大佬眼中失之虚浮,他们拉到投资后第一件事是学电视剧将办公楼装饰的闪瞎人眼,饱受媒体讽刺。她不敢再捧高科技精英,中规中矩道:“网络有了,某些事一定会有人做。有了查资料的搜索引擎,肯定能吸引人流量,有了流量便能建立赢利模式。但这个过程恐怕比较漫长,仅仅海量资料上网工作量就很大,前期投资难以预算。”
这方面的话题李晓蔓不大能插上嘴,夏老板笑眯眯请她帮忙“拍几张照片”,顺便将同样只能当壁花的闲人们一并拖走。
独对苦主,乔若茜越发尴尬,抓着脑袋检讨自己也患了虚浮病,没看清楚就为网络乱鼓吹。
彭老板大度,说投资总是有赚有亏,他砸钱互联网也就是试个水。然后说起李晓蔓考上大学是大喜事,一会中午好生喝几杯。
乔若茜想起彭老板的儿子该上高中了,便问在哪儿读。结果得知是上公立学校,并没有去他老爸当校董的某贵族高中。
彭老板自豪地说是他家小子自己选的、自己考上的市一中,又感叹家长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说萨拉和父母关系很僵,嫌她母亲干涉太多。
乔若茜默默无语,当年她和夏太吵起来是有原故的——
如今盛行严母,母亲严管孩子学习常见,夏太却是反其道而行的奇葩。她是全职主妇,却不爱做饭,只喜欢烤些小资情调的西式点心。这没什么,但她烤好点心就趁热送去女儿学校,女儿在上课也被喊出去品尝。班主任气极笑言“你今天送她蛋糕,明天她送你零蛋”,夏太说“我只想萨拉轻松愉快地长大,成绩算什么,女孩子,将来嫁个好老公就行”。然而她女儿要面子,大感丢脸。
此事乔若茜是听夏萨拉说的,除了觉得不可思议,感触有限。然后她很快亲自消受:夏太是以请家教的名义雇她,而她给萨拉补习时,夏太却一会送点心,一会拉她们听音乐,又是插花试新衣,烦不胜烦。
当然现在小乔筒子能理解,夏太无非是寂寞了要人陪,问题是这种“女控性格”,随着孩子的长大必然产生矛盾。
哪壶不开提哪壶,彭老板竟问她是怎么和萨拉认识的。
乔若茜三言两语告之,彭老板诧异地说没想到萨拉还在某市读过书。
乔若茜苦笑:“没!是夏太替萨拉请假,带她到我读大学的城市。当时夏太对我期望很大,我却让她失望了,没帮上她。你和夏家很熟?夏太身体还好?”
彭老板唏嘘,说夏太因为女儿的事旧病复发又添神经衰弱,疗养了很长时间,直到夏老板做主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残疾小女孩,夏太才渐渐好转。
乔若茜暗暗为小女孩点蜡,不过孩子受不了也是长大后的事,儿时还是很需要母亲事无巨细地关爱。说起来夏太本质上不坏,甚至可以说很善良。当年不通人情世故的她被炒鱿鱼后,到处说夏太的不是,被一位前辈叫去谈话。从前辈那儿,她得知夏太是红三代,患有慢性肾炎,这病只能养着,所以娇宠到性格有点问题,请她见谅。她不以为然,“红三代”是什么概念?没听说过红三代有做家庭主妇的,肾炎又不传染,干份轻闲的工作不行?工作后她才意识到以夏太的身份,废掉一个大学生太简单了,但人家没跟她计较。
出于后怕出于好奇,她曾查了一下夏太。夏老板是业界名人、夏太算散文作家,这对夫妻的事不难了解,夏太自己写的散文中都有提到:夏太是兄弟姐妹中惟一的病患,史上动乱发生前夕,她父母将她过继给一位老红军。养父曾是她爷爷的警卫员,因重度伤残回了老家(他一再申请叶落归根)。他的乡下老家已经没有直系亲戚,县zf好说歹说将他留在县城休养,并帮他娶了老婆(其实就是照顾他的保姆),又帮他收养了一个健康的孤儿。不幸这孩子长到十多岁,因勇救落水儿童牺牲。
换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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