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商奇怪地问道:“你弟弟?”
愫兮见他面露犹疑,以为他仍对舒溪心怀芥蒂,不由愤恨地道:“便是他先前冒犯了上仙,可终究与上仙缠绵竟夜,有夫妻之恩,上仙何至于如此绝情!”
允商被她说得惊呆了,脸色变了几遍,才惊疑不定地道:“你弟弟莫不就是那个紫云洞的小狐妖?”
愫兮听了这一问,更是语气讥讽地道:“难不成上仙除了与我弟弟一夜fēng_liú,还跟别的红云洞,青云洞的狐妖也有过交情不成?”
允商哪里说得过这伶牙俐齿的狐女,一时哑口无言,后退了两步,又忽然严整了面色,低声问道:“你方才说他性命不保,那他现在究竟在何处?”
青丘山丘陵环绕,中处稍稍凹陷,是个气候宜人的凡间福地。此处六百来间洞府,皆栖息着各色狐妖,正中那间最为广阔的,自然是九尾狐王的居所。
此刻天已微微擦黑,这山间却亮起了无数狐火,映得周遭十分明亮,那九尾狐王端坐在石头砌起的高大王座上,轻阖眼帘,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身后站着两排佩有金鞭的亲兵侍卫,都是些高大健壮的公狐狸,胸肌贲张,身姿笔挺。其余诸多狐妖都按照辈分落座在两旁,最后那些辈分低的狐妖都十分懒散,也没什么自律之心,皆妖妖调调伏在那里,兴味索然地打着哈欠,听前方的大狐妖们窃窃私语。
“大王忽然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咳,听说大王前些天打开宝库要寻件合意的礼物送到昆仑给西王母当做寿礼,谁知略一清点,却发现少了一条捆仙索,那是大王珍藏的宝贝,一旦失窃,自然震怒异常。着人细查的时候,竟又发现花园里栽种的两颗灵蕈仙草也失了踪影,一闻气息,原来是同一个小贼所盗,立时便要把他捉拿问罪。偏偏这时仙界与魔界同时召唤,说要请大王去共同商议三界灵脉枯竭之事,这才耽搁了几日。现下事态平息,大王自是要重整族内事务,拿了那小贼前来问罪。”
群狐连连咂嘴,又问:“到底哪来的小贼,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盗大王宝库里的东西?”
“据说是紫云洞府那对红狐家的幼子,那小东西生来就不长进,四五百岁都未修成人形,想来是修行无果,这才生出歪脑筋,前去盗宝。”
“咳,谁不知道大王一向最恨偷鸡摸狗之辈,常说凡人最爱讥讽我狐族喜欢偷窃,严令我们宁可强抢也不可偷盗,现下这小子不但偷,还偷到了大王府上,可不是要糟。”
“我猜啊,大王这么大张旗鼓把大伙都叫来,就是要立个规矩,杀一儆百,只怕这小东西要性命不保。”
就在狐妖们七嘴八舌的时候,上座的狐王终于将眼睛睁开一线。狐族向来以美貌著称,这位九尾狐王自是生得绝色之姿,银白长发从两颊微微垂落,眯起的双眼露出一抹灿金的瞳色,而后唇瓣微张,嗓音温和地道:“带上来。”
他身后那些高大的亲兵立刻应声而上,手中提着一只不大的小狐狸,走到群狐中央,而后缚住他四只脚,将他悬空倒挂了起来。
舒溪头朝下悬在那里,慌乱地甩着尾巴,连声喊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狐王不冷不热地觑了他一眼:“你盗走的东西呢?”
舒溪慌极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狐王显然没什么耐性,左右使了个眼色,亲兵们立刻动手在舒溪身下燃起一团巨大的狐火。火舌涌动,眼看就要舔上舒溪那毛茸茸的尾巴尖,把他吓得大叫一声,慌忙道:“东西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狐王眉头微皱,抬起眼皮:“没有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被你吃了不成?”
舒溪抽抽搭搭地点头:“灵蕈仙草确实已经被吃了,捆仙索……捆仙索断了,我怎么修也修不好……”
狐王睁着金灿灿的眼瞳向他猛然一瞪:“胡说八道,那捆仙索是什么样的宝物,以你的修为怎能轻易弄断!你不但偷盗,竟还满口谎言,蒙骗本王。”他说着,手一挥,“去,把他妖丹给我取出来,这样可恶,不配再做狐妖,只配做只狐狸。”
他命令一下,亲兵们又立刻七手八脚去捏小狐狸的肚子,想要逼他吐出腹中内丹,舒溪被他们捏得肚内翻江倒海一般疼了起来。他知道内丹一旦被毁,自己得来不易的修为便要顷刻烟消云散,不由奋力挣扎,又嚎啕大哭:“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
狐王被他吵得耳朵疼,挥了挥手暂时制止了手下的动作,又问:“那你倒是说说,这捆仙索究竟是被谁弄断的?”
舒溪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滚落,呆呆地摇了摇头:“我……我不能说,他不准我说。”
狐王气得几乎要翻出白眼,喝令手下立刻动手。那群健壮的狐狸亲兵两人按住舒溪的肚子,另有两人抓着他的头强行将他下颌捏开,眼看那团微红的内丹即将要从他口中滚出之时,忽而有个声音道:“住手,毁去捆仙索的人是我。”
群狐吃了一惊,正要循声望去,却见头顶仙光大盛,却是个浅色衣衫的翩翩仙者从天落下,他眉眼间光彩夺目,让群妖简直不敢逼视。
狐王认得这仙人,略有些诧异地欠身道:“玉阳真君,”他顿了顿,又满是疑惑地挑起眉,“真君方才说……是你毁了那捆仙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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