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没落之后,再没有哪个家族敢插手中州这片沃土。
第二个开口的是上清宗掌门玄道子。“昨日宗门外派弟子来报,瀚漠州沙家被灭门了,敢问帝君可有听闻?”
说的是听闻,其实等于质问是否为他所做。
万泽宗一名太上长老见状,呵呵一笑:“啧,这件事本祖一看,总觉得似曾相识,对了,估摸两千年前,烟波城也有这么一次,可谈那末涯宗此时还耀武扬威,彼时——”
这个人都讽刺得极为巧妙,若是苍珩接话,便是坐实了野心。
谁料钟离尹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既然如此,下一个便是万泽宗吧。珩儿,论道会可算是结束了?”
“还有三日。”苍珩说道,将隐于黑暗中的时间也算作了一日。
“继续。”
寒意渐浓,暖光沁染
“这天上,居然不是幻术。”南凌乔自己做了许多灯笼,层层折叠的白色宣纸所糊,挂在树上,透着橙色光晕,特别好看。
这场景居然在缘君的记忆中一模一样出现过。
“他是怎么做到的?”徐却轩问。
南凌乔笑着摇摇头,俊美无俦的脸在烛火下柔和而迷幻。他注意到徐却轩盯着他有些出神,便说:“我与魔尊相比,谁更好看。”
这个问题——徐却轩轻咳了一声,说:“虽然乔兄非同一般,你在我眼中,比之宁步渊还差了那么一点。”
“我瞧血契于你没有半分用处。”南凌乔弯了弯眉眼。
一提血契,徐却轩就烦躁,先前南凌乔说过,用逆转时间的办法可以解除血契。然而这个办法说了跟没说一样,现在他被封印了修为,连神魂都没法好好控制。
“你进屋去,他来了。”南凌乔忽然说。
徐却轩赶紧走,钟离尹无论跟南凌乔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会避讳他,毕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件披风,南凌乔将它披在钟离尹身上,边系上带子,边说:“如此长夜,岂会不寒?”
徐却轩无力吐槽,至于嘛。
系到一半,钟离尹抓住脖颈边的手,问:“你是南凌易,对不对?”他的眼神极为骇人,仿佛南凌乔敢说一个“不”字,就等着神魂俱灭吧。
“是我,钟离。”
听了这话,钟离尹便将脑袋埋入他颈窝,这个身高看起来极为和谐。南凌乔没想到他俩居然就直接抱上了,顿时僵住。
“哥哥,别动,让我再抱一会。”
徐却轩默默躺到床上,假装自己睡着了。心中暗想,若是他,直接复活南凌易,然后封住他的记忆,好好培养培养赶紧就成,非得这么骗自己,难不难受。
论道台上的几乎已成定局,但是钟离尹没有盖棺定论,所有人也是缀在半空,进退不得。就在这时,与外界有通讯的人都得到了一个消息。
万泽宗灭门。
凡是驻守的万泽宗的弟子全部被杀,连一缕神识都没逃逸出来,还是外出修行的几名弟子见到宗门尸骸遍地,才慌忙发出的消息。
外出的长老、弟子都未受波及,显然不是仇杀,只是单纯地——该灭门了。那名留守在论道台的太上长老怒不可遏,当即质问:“帝君,您神通广大,可否告知本祖,究竟是何人所为?”
苍珩立即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宁圣者先前所说,将中州并入神归,此计甚妙,不知诸位可有疑?”
“那不如将青田州也一并拱手相让吧。”玄道子讽刺地说。如今覆巢之下,人人自危,如若各做打算,焉能保全己身?
苍珩对高阁之上行礼,煞有其事地问:“师尊,玄道子掌门所言甚是,太古时期,北宁州阑台沙漠咸湖城至南越州州界以西,都是神族领土,师尊不如……”
“荒谬,什么神族,都是尔等一派胡言!”玉川门一名女修不愿再与之委蛇周旋,破口大骂,“昔日宁步渊成圣,未说归并他州,做不出灭人满门的事,而今你这混账,却想一一兑现!”
“玉川门。”钟离尹不带起伏的声音,随意便定夺了千万年传承的存与灭。
四下哗然。
衔月阁中,宁步渊皱着眉头,眼神飘忽不定。
追本溯源,问题还是出在实力的差距上。一直以来被他忽略掉的问题也袭上心头。当日南凌易成圣,钟离尹也同时成圣,这真的只是巧合?
或者钟离尹一直在强控自己的境界,为的就是等南凌易同日成圣。如此一来,他率先称帝也是合理的。
“圣上,如今谁敢驳逆半句,就是……”剩下一切都在不言中。
“你叫安无屑?”宁步渊看着说话那人,神情严肃地问。
“圣上记得!”
宁步渊点点头,说道:“本座的小弟子受帝君邀请,至今未归,本座想念得紧,故而想要送一封信进去,也希望换一件随身之物来,你可愿替本座向帝君去要?”
“这……”安无屑一咬牙,结果信,说道,“属下万死不辞,圣上尽管放心。”
待安无屑走后,宁步渊的神色更加凝重,现在论道台上的所有修士都开始装聋作哑:毕竟,反抗等于死,当缩头乌龟还有活路。
苍珩走上高楼,推开门,只见屋内除了钟离尹外多了一名魔修。
接过信,钟离尹把一枚空间戒指递给那魔修,摆摆手让其退下,苍珩便上前倒了一杯茶水递上。
“师尊,那人是谁?”
“你且听着。”钟离尹把食指按到他眉心,“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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