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渡劫吗?”莫焦焦很是疑惑。
“嗯。”独孤九微微颔首,声线冷清低沉,“除夕日天地间所有灵气波动只有妖族可感应到。椒椒如今入乡随俗,可明白?”
“懂了。”莫焦焦有些羞涩地红了小脸,他下意识伸手揪着男人的衣袖,凑近了小声道:“焦焦偷看了他们好几天,小羊会不会觉得我傻?”
“自然不会。”独孤九面不改色地回答,将年画展开,道:“先前不是说喜爱年画?椒椒自己贴?”
莫焦焦睁圆了眼睛瞅着胖乎乎的年画娃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细细淡淡的眉蹙了起来,看着稚气非常,他不甚开心地摇头,道:“这个年画不好看!”
“无妨。”独孤九见他不肯动,也不勉强,自行转身将年画贴好。
哪知小孩立刻扑过来巴着男人的腰,踮着脚直蹦,口中还嚷嚷着,“焦焦不喜欢这个娃娃,不贴他,九九也不要喜欢他!”
独孤九瞥了一眼笑呵呵的年画娃娃,又垂眸上下扫视了小孩两遍,了然道:“椒椒想贴什么?”
话音刚落,小孩双眸亮了起来,他连忙松开揪着男人腰带的手,转身蹬蹬蹬跑进了内室,边跑还边焦急道:“九九等一下下,焦焦很快就出来了……”
小小的火红色身影隐没在屏风后,男人敛起眸中一瞬间流露出的深沉墨色,收回视线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年画,收在墨色衣袖中的指尖只微微一动,此前贴起的年画眨眼间消失无踪。
沉静的目光停留在空白的墙面上,男人低声吩咐道:“收起来。”
纸童听令上前将画卷起,快步离开。
别鹤剑正出去放风回来,一见窗户与墙面上的年画都不见了踪影,不由奇怪道:“刚刚不是贴了一大半了么?”
正疑惑着,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却是莫焦焦抱着一沓厚厚的纸跑了出来。
小孩将怀中抱着的软纸放到桌上,想了想又退后两步站着,学着年画的姿势,双手叉着腰,小脑袋歪着,大眼睛笑眯起来弯弯的,欢快道:“九九看焦焦,焦焦比年画娃娃好看!贴焦焦!”
独孤九依言看过去,为小孩淘气至极的举动怔愣了一瞬,又状似无意地转过视线看向桌案,只见小孩抱来的纸中所绘……
无一例外都是他平日里为了哄椒椒高兴画的画像,因着大多是随兴而作,数量繁多,画中小孩的情态亦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点便是其中笔触无一不精妙传神,活灵活现。
修长的手指翻了翻画卷,男人看向小孩,问:“怎么少了六张?”
“那些……不可以拿出来。”莫焦焦犹疑地眨了眨眼,“九九画了好多焦焦,可是有六张最好看,焦焦不给别人看。”
“嗯。”独孤九回忆了一遍被藏起的画作,其用心程度确实比眼前的更胜一筹,故而并未反驳,只将画展平细看,片刻后淡淡道:
“椒椒可知新年贴年画,寓意吉祥如意,而如今画中椒椒,虽身着红衣,但到底与年画情态不同。昨日嚷嚷着要贴年画的是你,今日将自己当年画贴的也是你,也不怕鸿御等人见到了,笑话椒椒。”
当然,天衍剑宗大能并非真正取笑小孩,更多的是怜惜他的天真烂漫。只是小孩脸皮向来薄得很,若是到时候羞哭了,怕是哄不好。
莫焦焦闻言也收起动作,踮起脚尖跟着看着画中的自己,眉头蹙起来。
他显然听懂了,正为难地捏着指头,然而等了一会儿,小孩还是摇了摇头,伸出手塞到男人宽厚的手掌心里,委屈巴巴道:“可是焦焦不喜欢别的娃娃贴在这里。九九也不能贴。”
“净会胡闹。”压低的训斥并未有多少责怪的意味,独孤九顺势握住柔软温热的小手,裹到掌心里,沉吟道:“那若到时沈思远问你,可不许哭鼻子。”
“好。椒椒哭鼻子就是小狗。”莫焦焦软绵绵地欢呼了一声,期待地看着男人。
独孤九便取了画像,将画的四角涂上胶水,转身按着小孩要求的位置一一贴好。
别鹤剑早已呆立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墙上漂亮讨喜的焦焦牌年画娃娃,痛心疾首,恨不能立时长出两只手掩面而泣:崇容剑尊怎得越来越没底线了?这么下去这祖宗不得爬到剑尊头上去?宠孩子也不是这么宠的。
莫焦焦可不知道别鹤剑心中所想,他瞅着忙碌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只觉得这样的独孤九和素日里孤傲冰冷的剑尊截然不同,就像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隐神谷谷主一带起小孩就化身老顽童一般,是对着莫焦焦独有的包容和温柔。
如此想着,小孩圆圆的眸子里又满是纯粹干净的幸福和喜悦。
待到年画全部贴完,看着满室的“莫焦焦”,独孤九神色不变,抱起小孩,不顾他的撒娇抗议径直带着人去沐浴,换新衣裳。
小孩如今长大了些许,反倒比以往更加调皮,每到沐浴时,要么不肯乖乖坐在浴盆里非要将脚丫子伸出去,要么拿着小木瓢傻乎乎地往头顶浇水,浇着浇着又可怜巴巴地嚷嚷着水跑进眼睛里了,一双大眼睛揉得通红。
这一沐浴便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莫焦焦被换好衣裳后就在榻上站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
男人正好站在他面前,微凉的指尖按在小孩后颈处,指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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