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了上来:“我也饿。”
梅瑾行很好心,反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那你跟着我吧。”
男人凑上来啃了一下他的脸:“你好香。”
梅瑾行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没摸到血,或者血窟窿,便没理会。
两个人在街上走,路边的脑袋都睡着了。
等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方,那座挂满红灯笼的府邸,梅瑾行加快脚步,开心道:“我一开始便在那里吃饱的。”
两人推门,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红裙子,青石砖上洒满了暗色的污渍,一大片一大片,铺在梅瑾行眼前,莫名心惊。
原本脚步轻快的梅瑾行,踱步上前,定在原地。
在这迟疑的片刻,忽觉后肩有刺痛感,他不敢看地上的凌乱,有点慌乱地拉着男人离开了。
“我饿了。”男人说。
梅瑾行不大舒服,停下。
男人不依不饶:“我饿了。”
梅瑾行闭眼,搓了搓额头,继续走。他决定带这个人去吃刚刚的鸡腿肉。
梅瑾行走着走着,空空的脑袋里慢慢塞进很多东西。他注意到,风中有桂花的香气,天上的月亮红得不像话,而且好像越来越大……..
梅瑾行懵懵懂懂:“月光是红色的吗?”
男人没有回答,只会说自己饿了。
梅瑾行无可奈何,只能加快脚步。
前面便是挂了很多鸡腿的小摊,梅瑾行开心地说:“你看,有吃的了。”
男人超过梅瑾行,快步上前,抓住挂在架子上的鸡腿开吃。
梅瑾行反手去揉后肩,觉得那里又热又痒,走上前:“别……”
着急二字未说出口,他顿在原地。
“那…..那是什么?”剧痛从后肩处爆发,一直蔓延到全身,直冲头顶。梅瑾行不停喘气,踉踉跄跄冲上去。
男人的手上、脸上全是血,回头看着梅瑾行:“好吃!”
梅瑾行看清楚了,惊惧万分,夺过他手上的人肉,扔到地上:“不能吃!”
男人不满:“你吃了,还不让我吃”
梅瑾行脑中闪现过许多画面,里面的自己浸透在红色的死亡中,抱着一块又一块的人肉,吃得不亦乐乎。
他猛地觉着自己的嘴巴里有种腥臭味,很涩很苦,呆呆地用手抹了一下嘴,染了一手的血。
一种莫名的恶心感直上心头,他掐住自己的喉咙,咳得肺腑都要散了,然后弯腰不停干呕。
男人看他这个样子,担心:“你怎么了?”
四周有火在烧,梅瑾行看不见,却能感受到。
那种窒息与灼热感。
男人一直盯着梅瑾行的脸,原本的担忧渐渐变成了痴迷,手摸上他的脸:“你好香。”
梅瑾行的神思越来越清明,他忍着苦痛,朝男人望去,这次,男人的脸非常清楚地显现出来。
“穆少何…….”梅瑾行声音里带着十分明显的脆弱与惶恐不安。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所有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不甚清明,叫人乱了慌了,不知从何而去,归处在何方。
穆少何按住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梅瑾行能感受到他嘴唇的触感,有点痒。
他没来的及说些什么,下一刻,穆少何张开嘴巴,一扯,生生从他脸上撕下一块肉来,梅瑾行惨,被他推倒在地。
穆少何压在他身上,眼里又狂又痴:“我饿了。”说完,低头又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下。
血喷涌而出,像黑夜盛放的花,红艳、瑰丽。
梅瑾行在挣扎中不断喊他的名字,穆少何置之不理,只顾着埋头在他身上咬来咬去。
到后面,梅瑾行只剩下混沌的神志,他双眼无神,喃喃:“你刚刚说,怕被人认出来,是怕我认出你吗?”
穆少何抬头,眼睛泛红:“这里有人吗?”
梅瑾行强撑一口气:“你不是人吗?”
穆少何笑得邪恶万分:“是吗”
梅瑾行猛得睁开眼睛,胸腔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
竹林居士一直守在旁边,见他醒了,收起脸上的担忧之色,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你终于醒了。”
梅瑾行的心神还沉浸在那个诡秘的梦中,神情惊惧,脸色苍白,半晌没有答话。
白雪窝在他枕边,伤口被包扎好,正在养病,见他醒来,开心地叫了几声。
竹林居士见他一脸迷茫,便忍着性子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从穆少何与梁恒的约定开始,到他潜入关押处帮梅瑾行取出四绝蛊、带他逃离到这处废弃小院结束。
竹林居士说完,从凳子上起身:“我找了一匹马,你骑着它走小路回空闻山吧。”
梅瑾行缓过来,望着他:“你说,从你离开万神山到现在,已经四天了,”梅瑾行想到梦中的场景,心跳剧烈,浓浓的不安萦绕心头,“他怎么还不来找我们?也没联络你。”
梅瑾行提的这一点,正是竹林居士担心的。他在这里守了一天,就是尽自己的责任,等到梅瑾行醒过来后,自己去找穆少何。
梅瑾行看到他脸上的闪过的不安,拖着虚弱的身体下床:“拜托你了,带我去万神山。”
竹林居士看他这副样子,不满:“你这样……”
梅瑾行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但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去。
梅瑾行抱起白雪,强撑着向门口走:“我可以的,如果我半路坚持不住,你不用管我,去找穆少何就行。”
竹林居士见他心系穆少何,有点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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