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厄水眼珠滴溜溜一转,堆笑蹭到我身边问:“我看殷宫主每日吐得厉害,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他瞧瞧?”
黄穹山耿直道:“主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爱好?怎么尽喜欢别人玩过的?”
我气得一脚踹他屁股上:“去你的!雪霁他原本就是我的!”说完,我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又补道:“是我的……知交好友!”
花厄水望天长叹:“大黄咱走吧,主子有那爱好也不稀奇。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可见到头来,最好的还是别人房里的。”
我扯了段柳条,抽向花厄水:“我看是你个小崽子是皮痒找打!”
花厄水躲到黄穹山身后,大黄实心眼果然伸手帮他去挡:“主子,二花这话有道理啊,你打他作甚?”
跟这两人说事,不适合绕半点弯子,一个直肠子,一个绕不过,最后气个半死的人只能是我自己。
我折断手里的柳枝,扔到一边,不再吓唬他们:“殷雪霁的孩子是我的,之前是我欺负了他,你们帮帮忙,把他照顾好,就当给我长脸了。”
花厄水从黄穹山身后探出头来:“早这么说不就结了!我们可不敢对主子带回来的客人造次,只是打从心底里,不想看见你身边出现第二个‘郁轻’。”
“不会了,”我轻松道,“如果有机会,我就把他弄回来当庄主夫人,弄不回来,也不找别人了。”
再也不用将就了。
虽然我还没弄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但我已经知道,哪些东西是我不需要的。
立了秋,山里淅沥沥下了几场雨,天一下子冷了。
殷雪寂吃不下东西的毛病依然没见好转,天一冷,他要受的罪又多了一样。往常一年到头用不了几回的炭火,我早早拿出来,预备着给他点上。
殷雪寂裹着狐裘,捧着手炉,坐在榻上看着我里外忙碌,神色有几分赧然。我正琢磨要不要宽慰他两句,也就擦个汗的功夫,再往榻上一看,人已没在那儿坐着。
我的身后似乎多了条白绒绒的“小尾巴”,无论走哪儿,那团白影始终在余光里晃悠。
我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把他逮了个正着:“你跟我屁股后面瞎转悠什么呢?”
殷雪寂大半张脸陷在狐裘里,露出的一双眼明亮有神:“我想帮忙。”
我还没来得及嘲笑他,殷雪寂很有自知之明道:“可又怕帮了倒忙。我想了想,像这样跟在你身边,也挺好。不用刻意去找,只要跟紧了,就不怕你从眼前消失。”
我往他额上摸了摸,纳闷道:“不烧啊,说什么糊话?”
殷雪寂扣住我的手不放:“你就当我在说糊话吧,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像偷来的,很怕这是场梦,一眨眼你又不见了。”
我下意识握紧他的手,微一用力,把他拉到怀里:“得了吧,就你小子这倔劲,真睡丢个人,还不得把梦捅出窟窿来?”
殷雪寂飞快抬眸打量我一眼,带着几分小心试探,手慢慢环上我的腰,越收越紧。
我不动声色等着,直到肩头一沉,低头正看到殷雪寂勾起的唇角,心满意足的模样,神似餍足舔爪的猫。
这傻子不只喜欢我。
“能为你去死”这样分量十足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东西。
就好像……我才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我耐着性子陪殷雪霁当木桩子站了好一会,他手臂始终牢牢箍在我腰上,丝毫没有结束这个漫长拥抱的意思。
“差不多了。”我拍了他几下以做提醒,这小子把脸埋到我怀里装死,打定主意不撒手。
我只能好声好气和他商量:“别在这傻站着了,我陪你去床上躺会?”
殷雪霁半分犹豫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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