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勾起嘴角短促地微笑了一下。安格斯不确定。因为那家伙立刻又低下头,继续和落星城主说话。
他从上面遥遥地看着,法约尔又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将它戴在了落星城主暴露在外的手腕上。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微小短促的能量爆发在下面密集的人群里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落星城主体内的能量像是爆炸的烟花一样,悄无声息、又迅速无比,立刻在整个追风峡谷的狭窄山壁之间弥漫。
落星城主死了。
即使过程显得很不靠谱,但是这是事实,不容置疑。
安格斯轻嗅着鼻尖好闻的能量粒子气味,口腔里的涎水大量分泌。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急速地奔腾咆哮,创造出大量的热量。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然后抽出自己的长刀,一刀劈向峡谷的出口。
落石哄哄坠下,堵住了一条退路。
安格斯直接从峡谷上跳下去,堵在另一条退路上。
他看着那群声势浩大的讨伐军们,感到一阵久违的激动。
既然蛇头已死,那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些任人鱼肉的寄生虫们了。
安格斯最喜欢这个时刻,将自己养大的牲畜一锅端,看着他们争相逃窜,最后却还是只能在自己手下化为一团精纯的能量的时刻!
他养了他们那么久,不就是等着这个时候吗?
追风峡谷,未来的南君主一战成名!
而现在,当初那个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置自己性命于不顾的法约尔,自己请罪,想让南君主吃了他。
安格斯冰冷的视线直直地看向法约尔那张激动到绯红的脸颊,默然无语。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但是他一直没有动手,这就相当于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长久的沉默里,法约尔涌动的热血也逐渐冷却,一张绯红发热的脸,也慢慢退去血色,变得苍白。
南深渊最负有盛名的将军终于意识到了答案,他苍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嘴唇,几乎语不成调:“您……您不愿意吃了我吗?”
“……”
被拒绝的将军哆哆嗦嗦地解释,“我的能量很干净的!我自己平日里也很注意卫生……我自知卑微,甚至不配让您入口,但是我真的很注意了,我……我有能量啊陛下!您只是吃我的能量而已,请不要因为我自己的错误而误了您的大事……”
安格斯知道法约尔这是又犯病了,这个最让自己安心,却也最让自己头疼的忠诚病。
最亲近下属不正常时的异常状态,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免得引来一些无聊至极的风言风语,所以他挥手让身边的近侍退下。
一心只有自己主人的法约尔当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小近侍的去留,一般而言,同一场景里,只要有安格斯在,他眼里都不会有其他东西。所以他看也不看一眼那个一直冒冷汗的近侍,只低着头,嘴里说出一些自己恐怕也不能理解的自责话语,心里也在反思自己刚刚的发言,看是不是有哪些冒犯了君主的不合理地方。
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法约尔又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上座的安格斯,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无措,他手与脚也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只是满心满眼里地期待着安格斯给他一个最终的答案。
如果这个答案能够是“吃掉他”,那可就最好了。
安格斯看着这样的法约尔,只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条成年的大狗,此时正可怜兮兮地找他讨要一根肉骨头。
如果是普通的肉骨头,安格斯给他也就罢了。可是大狗想要的那根肉骨头,却偏偏是带毒的。
“我不会吃你。”南君主给出自己的答案,“你跟随了我两万多年,立下功劳无数,我不会因为你这一次犯错就对你重罚。”
带毒的肉骨头当然不能给。
法约尔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暗淡,肩膀也耷拉下去。他皱起眉头,努力想要说服自己的君主:“您上一次的能量检测说明,只要您再吸收一个君主级别的能量体,那么您就可以强大到突破深渊的封锁,成为第一个离开深渊的恶魔……离开之前,我距离君主级还差一点,现在归来,我体内的能量,早已经超越君主级……”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战争时就已经想好的思路,一边说给自己的君主听,“如果一个君主级能量体的补充只能让您勉强离开深渊的话,现在的我,超越了君主级,在深渊里,已经是除您以外最强大的能量体,只要您吃了我……”
一边说着,他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只要您吃了我,离开深渊的把握,就会变得最大!”
这一段话里,信息量有点大,而安格斯实在是万分熟悉自己的部下,所以,即使这信息疯狂得不像话,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判断。
王座上的南君主眯起眼睛,语气冰冷:“你是故意吃掉西君主的?”
法约尔:“……”
安格斯:“你故意吃掉他,是为了让我吃掉你,得到更多的能量,来减少离开深渊的危险?”
法约尔:“……”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明确的应答。
安格斯:“……”
南君主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冷冷的愤怒在燃烧。
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这样,从一万七千多年前开始就是这样。法约尔付出一切来供养他这个主人,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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