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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的领导?吴世豪?杨锦辉想起对方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低下头,也没应王金水的话,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好了,把袖子撩起来,打了这针你也好早点休息。”王金水转过身从药箱里拿出了针管,很快就抽取了药水。
杨锦辉对治疗一直都是很配合的,就像他对吴世豪说过那样,他也不想死,当然,他也知道专案组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在自己即将遭受第二次外审的折磨之前,他必须尽快养好伤,这样才能有足够的体力和那帮王八蛋继续斗下去。不同于昨天和前天晚上的针药,杨锦辉感到今晚这支针药注射入体内的时候,周遭的肌肉特别酸痛,这让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王金水。
王金水推完药,用棉签替杨锦辉擦着针眼,小刘管教上前问了声:“完事了?”
“嗯。”王金水一直在低着头收拾药箱,他注射完之后就没有再过杨锦辉一眼。
“好了,都回去躺好,值班的给我警醒点!”小刘管教站到门口背着手发号施令,听到他的话,在押人员都赶紧躺了下去,只有两名值班的人坐到过道上。
为了防止意外事故,监室里整晚都会采取分时段值班制度,一般是两人一组,一组两小时,从晚上十点就寝到早上六点起床,一般新人来的第一个周不用值班,所以杨锦辉倒能安心地睡会儿。看守所监室里的灯在晚上是不关的,在押人员睡觉的时候也不能用被子捂住头,一开始杨锦辉被灯晃得根本睡不着,可在号子里稍微多待一阵,他也习惯了。
杨锦辉钻进被窝之后用单薄的被子盖住了自己,他身材高大,不得不蜷起身子才能把脚也一并盖住。大概天气冷人也更容易犯困,平时一般要在床板上辗转反侧到十一、二点才能勉强睡着的杨锦辉很快就有了困意,他感到自己的大脑逐渐开始放空,浑身也好像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这让杨锦辉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可来不及细想,他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很快陷入了昏睡之中。与此同时,躺在头铺的谭刚慢慢坐了起来,他睡眠不好,值班的也习惯了这个大半宿都不睡觉就这么坐着想事的死刑犯。谭刚坐起身之后,扭头看了眼和自己隔得老远的杨锦辉,对方侧身蜷着,似乎睡得正香。他今天白天被叫到了监区外的所长办公室做心理疏导的时候,赵向东让他和自己老婆聊了几句,对方说有人莫名其妙地拿着一张借条跑到家里来还了一百万欠款。
借条是丁洪特意为谭刚准备的,等杨锦辉死后,他们肯定要往谭刚身上查,这笔酬劳必须有个正当的名目。既然钱已经到手,那么自己也可以安心做事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多拉个人赔自己上路,稳赚不亏。想到这里,谭刚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笑容。
看见谭刚忽然莫名地笑了一下,两名值班员互相看了一眼,一头雾水。
凌晨十二点五十七分,除了偶有巡控民警的脚步声外,龙海市第一看守所的监所区内一片死寂。两名巡控民警低声抱怨着这大冷天还得出来溜达,他们之前接到通知,因为片区电力检修,凌晨一点左右整个看守所会临时断电,所长赵向东要求各部门做好防控,并及时启动发电机恢复监区内供电,确保在押人员的安全。电一停,整个监区的照明和监控都会处于瘫痪状态,这时候也只能靠人力防控了,考虑到等停电了再过来有些来不及,今晚值班的两名巡控民警干脆提前就开始在楼道里溜达。
第一监室内,除了苦逼的值班人员外,其他人都躺在床板上睡得正熟。这时候,谭刚忽然从铺上起身,靠墙打着瞌睡的值班人员听到镣铐拖动的声响,赶紧揉了揉眼,试图保持清醒,在看到谭刚下了床往厕所那头走过去的时候,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死刑犯是整个号子里最不安定的因素,只要对方不闹事,那么号子里也就太平多了。谭刚站到和床板只有一墙之隔的便槽边,拉下裤子的同时,转头又看了眼贴在墙边的杨锦辉,对方呼吸平稳,睡得正熟。
谭刚撒完尿,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裤子,他戴着手铐脚镣行动自然有所不便,值班的人也没敢催促,由他磨蹭。
突然,监室的灯猛然一黑,墙角的监控也彻底熄灭。值班的人有些恐慌地抬起了头,长时间在灯光下的生活竟让他们一时无法适应黑暗。
看守所停电这种事,对于大多数在押人员来说还是第一遭,有些人趁着黑暗开始起哄,有的人尖叫,有的人甚至唱起了歌,他们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压抑在心里的不满与愤怒,反正一片黑,谁也看不清谁,监控器又坏了,也不怕被秋后算账。楼道上传来了巡控民警的怒骂声,他们用警棍挨个敲着监室的铁门,严厉警告各个监室的人不准起哄,要号长协助做好管理。第一监室的人被这些嘈杂的声音吵醒,很快这些在严管号里被管束的厉害的人也开始跟着嚷嚷了起来。
一片嘈杂喧闹与黑暗之中,没人注意到谭刚已经离开便槽悄悄爬到了床板上,他用双膝压住杨锦辉的腿,将手腕之间的铁镣作为凶器绕上了对方的脖子。
“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太多人,可别怪老哥。”在拉紧镣子之前,谭刚对着仍在昏睡的杨锦辉低声呢喃了一句。普通人勒死一个大活人可能需要几分钟乃至十几分钟,但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谭刚相信自己一分钟内就可以勒断杨锦辉的喉骨,这也是他对对方最后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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