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赶在元宵佳节前回到京城。一行人在城门口分做两路,几个金龙卫护送许青寒直接入宫,灵狐他们负责押送沈辞去刑部大牢。
沈辞数万金悬赏的通缉令这一年来一直都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如今沈辞伏法落网,也当昭告天下。于是沈辞换上赭色囚服,被塞到狭小的囚车之中,绕内城示众了两圈。
京城是国之根本,就算是内城也占地辽阔,每一条街道都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官兵鸣锣开道,很快就吸引了无数吃瓜群众站在街边旁观。
沈辞深深埋着头闭目坐在囚车之中,竟然发现自己的脸在微微发烫。他抬起压着沉重镣铐的右手捂住脸,哭笑不得的思忖着自己竟然还会害羞。他活了快二十七年了,大风大浪经历过不知多少,就是没有这么丢人过。
他听到旁边有人在问,“这谁啊,这么大阵仗?”
鸣锣的官兵恰时扯嗓子喊道,“恶徒沈辞,俯首伏法——”
人群炸了锅,“哦!原来是那六万金啊!”
那官兵十余步后继续字正腔圆的喊,“恶徒沈辞,勾结乱党,谋害燕王,罪不容诛——”
沈辞小声逼逼,“还没审呢,罪名就先给我扣上了。”
☆、第63章游街
沈辞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心里挺难受的,本来他的确心存希冀,想着对簿公堂的时候能试着说清楚他没有参与谋逆、暗害王爷,争取一条活路。结果看样子当今天子并不想给他活路,迫不及待的要置他于死地了。
许青寒为官清正廉明,从不欺压百姓贪污受贿,赈济天水雪灾一事更是天下万民有目共睹,是他纡尊降贵跋山涉水去百废待兴的灾区救难民于水火,所以燕王许青寒在百姓心目中是相当有威望的。
当官兵第二次喊到“勾结乱党,谋害燕王”时,一把烂菜叶突然从空中划了个弧精准的丢到沈辞低垂的头顶上。
“???”沈辞抬手揪下菜叶,茫然的望向菜叶丢过来的方向,谁跟他这么大的仇啊。结果一眼看过去更茫然了,他根本不认识那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妇人理直气壮的直着腰杆大声唾道,“呸,瞎了眼的乱贼,那么多贪官不杀,反倒去害清官,还给不给我们平民百姓活路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成百上千的百姓骚动起来,顿时烂菜叶臭鸡蛋全冲着囚车丢来了,还夹杂着各式怒骂。囚车旁的官兵连忙退到一边,被困在囚车里的沈辞避无可避,只得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哭笑不得的咬牙骂道,“臭娘们儿!”想必说得是那个开了这个头的妇人了。
也不知道吃瓜群众是真恨沈辞还是完全跟风凑热闹,反正什么东西都往囚车里砸。沈辞算是遭了大罪,菜叶鸡蛋什么的还都好说,还有坏得冒油的人扔石块,砸得沈辞浑身都是青紫,护着脑袋的两只手背上伤痕累累,除了青的紫的瘀痕外还有殷红的血。
囚车吱呀呀的走过一圈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在起点处稍作停歇,押送的官兵各自喝水歇息。沈辞快被铺天盖地的杂物埋掉了,他叹了口气爬起来,低矮的囚车并不能给他站直的空间,他只得猫着腰扑掉脑袋和肩上挂着的菜叶,难受得是碎掉的蛋清和蛋黄黏黏的糊了他满身,不是能掸掉的。车板上的杂物堆得没过小腿,他用手把它们推下车板,挪出一片能容他坐下的空间来。
那几个官兵坐在路边的茶摊上买了几大碗热茶,棕色的海碗里腾腾的冒着热气。沈辞倚在冷冰冰的木栅栏上无声的看着他们,茶老板应该是没要钱,把那几个铜板又放回油乎乎的桌子上了。沈辞把冻得僵硬的双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气,聊胜于无的暖着手。天知道他多想也能捧上一碗热茶暖暖身子,现在穿着的囚服好像是单薄的夏装,除了遮羞以外没有屁用,沈辞快被冻死了。
一番休息之后又继续开始走第二圈。沈辞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盼得这圈也走完,当然这圈之后他又被菜叶埋了。囚车辘辘驶进刑部大牢,狱卒打开囚车的锁把他架了进去。灵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目送沈辞老老实实的被关到牢房里后一颗心总算落地,站起身回宫复命去了。
“唉……”沈辞愁容满面的看着自己满身狼藉,浑身都黏糊糊的沾着菜汁和蛋液,委实让他膈应。偏生牢房狭小空荡,要什么没什么,只能凑合着忍下。他贴着墙在昏暗湿冷的牢房里转了一圈也不过十几步,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角落里堆着枯黄的稻草和一床破旧的棉被,对角放着个马桶。
沈辞屈膝坐在稻草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被子也不知多少年没换过了,脏成了灰扑扑的酱色,那个味道自然不必赘述,想来它以前那些任主人肯定有“男性气息”特别浓重的。沈辞简直不能呼吸了,扯下棉被嫌弃的丢到一边,瑟瑟发抖的坐了一会儿还是屈服在正月的寒冷之下,灰溜溜的捡回被子屏息盖在了身上。
沈辞这个时候就非常思念沈澈了,他在王府的那几次牢狱之灾,沈澈无一不是屁颠儿屁颠儿的给他送这送那,而且天气也没有这么冷。
剑宗是一处几近世外桃源的所在,里面的人想要出来不难,外面的人想要进去不易。而且剑宗里并不关心朝廷事,想必沈澈没有得知他现在的消息。沈辞在半年前道听途说过沈澈的动向,他好像跟着他师父出海去东瀛游历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没回来。沈澈在剑宗看来真的混得如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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