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野不动声色地靠近她,然后她将小脑袋耷在了他的臂弯里。
林月野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穆蕖点了点头:“想起我姐姐了。我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
林月野装作疑惑的样子道:“你姐姐到哪里去了?”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我才四五岁,也没有和我告别。”
“那你父母呢?”
“父亲是和姐姐一起走的,母亲和哥哥……在战争中走失了。”
她说的战争应该是指五年前的那场金人南侵。
林月野道:“好孩子,别想了。虽然你见不到亲人了,但是他们一定也在某个地方挂念着你。也许你以后还会再见到他们的。”
穆蕖抬起头:“真的?”
林月野肯定道:“真的,不骗你。”
走出大杂院,天又阴得沉了,那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绵绵不绝。
林月野四处看了看,自语道:“如此好雪,若不找个酒楼喝盅酒赏雪,当真是辜负了。”
于是他雇了匹马,一刻钟后,出现在了彤云楼的大堂里。
这里依然繁华笙歌,欢笑不绝,他粗略扫视两眼,看到了隐蔽的西南角那个纤丽的身影。
立刻就有袅娜的女子过来招呼他,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柔媚道:“公子是初次来我们这儿吧?”
林月野微微一笑:“叫你们这儿的穆雨姑娘过来。”
女子一愣,随即道:“公子,穆雨姑娘被别的客人叫去了……不如让奴家……”
林月野道:“是吗?那边那个正在敬酒的是谁?你叫她来。”
女子见他一直盯着西南角穆雨所在的地方,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朝西南角走去。
不一会儿,穆雨过来了,看见他,眸色一闪,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妩媚动人:“公子今儿怎么有兴致来我们这儿啊?”
林月野笑道:“还能为什么,想念穆雨姑娘的箜篌了呗。”
穆雨走近一步,将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绕了两圈:“奴家的箜篌在房里,不如……公子跟奴家到楼上,奴家好好伺候伺候公子?”
林月野亦笑:“如此求之不得。”
穆雨的闺房很是素净,不像其他风尘女子那般装扮得衔花带柳。窗下摆着一个琴桌,上面一把古琴,对窗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林月野进去后,慢慢踱步至那幅画前,道:“有个规矩,正对着窗子的墙上是挂不得画的,没人告诉你么?”
穆雨一怔,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有些恼怒,:“我一个乐伎,素来只知道如何取悦恩客,如何知道你们这些文人的规矩?”
林月野道:“这话可就岔了,规矩是人定的,难道只许我们这些人遵守,其他市井红尘的俗客就能撇开吗?没这个道理。”
穆雨不耐烦地挥挥手,在琴桌前坐下,:“你别跟我在这儿咬文嚼字的,我只问公子,若是一个人偶然一个错处,却毁了旁人一生,该当如何?”
林月野也在桌边坐下,随手倒了杯茶,道:“这要看此人是有心害人还是无心之过?”
穆雨轻笑,素手拨了一下琴弦,不成曲调,却让林月野心中一惊,腹内又传来令他头皮发麻的剧痛。
穆雨望着他道:“有区别吗?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终究毁了人家的人生,这个错是抹不掉的。”
“若是无害人之心,存的却是帮人之心呢?”
“那为何害了人家?”
“弄巧成拙。”
“哼。强词夺理。”穆雨冷笑,“你不过是想推卸责任罢了。”
林月野道:“随你怎么想。——我来这里是想取回我的东西。”
穆雨盯着他,勾魂摄魄地一笑:“那公子尽管来取。”
说罢指下行云流水般弹奏起来,缠绵缱绻的曲调飘飞而出,听来如桃花落水,风拂竹林,悠扬又婉转。
不过林月野没有心思来欣赏这动听的曲子,因为当穆雨拨动第一根琴弦时,一阵撕扯肝肠的疼痛重重席卷了他。
第27章狠毒女子
林月野单膝跪在地上,神色隐忍而扭曲,嘴里“嘶嘶”抽着冷气。
穆雨笑道:“感觉如何。”
很不好。
他想不通,那蛊虫不是被他吐出来了吗?这两天也没有再腹痛,为何还会被她的琴音所控?
想到这儿他勉强抬头看了一眼穆雨,突然觉得她指下的古琴有些眼熟。
肝肠寸断……虽然形容有些别扭,但这就是林月野此时的真切感受,与前几次不同,这次痛得是肝肠还有心,那种有什么细丝线在一寸寸凌迟自己的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
夹杂着……远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他的心,细微又慌急的感觉。
琴声终于止歇,穆雨缓缓起身,走到林月野面前,看着他凌厉的目光,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可能忘了,那天我让那个小子把你带走之前,还给你喂了一颗丸药,”笑得妩媚又温柔,“公子可知道那是什么?”
林月野:“……难道又是什么蛊毒?”
穆雨捂住嘴,惊讶地看着他:“哎呀公子可真是聪慧,一猜就中,没错,就是蛊毒,一种特别的蛊毒。”
林月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穆雨道:“是情蛊。”
林月野:“……”
林月野道:“情蛊这种东西不是应该用在一对男女情人身上吗?你只给我一人试验……”
穆雨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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