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无论同是军医还是士兵军官,都七嘴八舌的关心着施军医的伤势重不重,弄的做贼心虚的施云根本不敢提自己那点只是破了点儿皮的体表伤,简直贻笑大方。
而小题大做的始作俑者就那么站在篝火边抱着双臂微笑,笑的可恶。摇曳晃动的火光在男人脸上投下立体深邃的y-in影,猎猎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和袍角。不过就是那么随意的站着,却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魄,粗犷到极致也英俊到极致。
两个手脚勤快的士兵帮着把施云的东西和衣物搬到了帅帐,搭行军床的时候,士兵问施云的意思。结果萧晫随手一指,在挨着自己床头尺把远的位置。
就这儿。
施云吓一跳,本能的摇头拒绝。
开什么玩笑!即使被摆了一道,捏着鼻子也要住进来,自然是有多远离多远才是。
可是接着,萧晫讲了一句话,一下子让施云心软了。
那个位置离炭炉最近,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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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的时节,休养生息的不仅是萧家军,还有对面大金国的兵将们。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是交战双方不约而同的休战期。
刚过完拜山节,这样一个相对放松又愉快的时间,军营里有了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第一,萧晫的副将,当地人王喜,升级当爹了。
第二,镇上一个勇敢的姑娘追到了军营,逼着一直不敢跟萧将军上报自己感情问题的方江小军医表了态,皆大欢喜的订了亲。
方江是孤儿,家里没人能代他做主,萧晫就义不容辞的担了大家长的职责,仔细问清了两人交往及互许终身的情意,责成王喜牵头备了厚礼,去姑娘家提亲,顺便给王喜放了几天探亲假。
大伙都很高兴,替自己的同袍高兴。
施云也很高兴,由衷的替方江感到开心。原来那小子去镇上,躲躲闪闪的,是去见心上人了。
日子一天天过,施云腿上那点小伤很快好了,连伤疤都淡的看不出了。与此同时,萧将军肩头的箭伤也差不多好了,拆了纱布不再换药,狰狞的伤口泛着淡粉的色泽。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上午,吃过早饭,施云仔细的检查了萧晫的伤处之后,拍了拍巴掌站直身体:“行了,你也养好伤了,我一会儿就搬回自己帐篷。”
“急什么。”萧晫随意的拉好棉袍遮住肩膀,跟着站起身,顺手拍了拍矮自己一头的施军医:“走,带你上城墙看看去。”
城墙上风很大,吹的旗子呼啦啦的作响。
巡逻的士兵看到自家将军和施军医并肩上了城墙,都恭敬的问好。
施云缩了缩肩膀,习惯性的把双手拢到袍袖里面:“这么冷,上城墙做什么……”
天气不是很好,看过去y-in沉沉的。头顶是蔓延到天边的铅灰色,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我特别喜欢站在城墙上往外看。”萧晫伸手扶着墙砖,目光望向辽远的城外:“出了这道门,就是关外了。正前方再往西一百里,是大金国的国都扶夏。那边,”男人伸手指向偏西南的地方:“那边是西乐国,国主姓郎,是个生性多疑又胆小如鼠的家伙。他把他小儿子送到京城当质子了,留下残暴的大儿子郎鑫在朝内结党营私鱼r-uo百姓,民间怨声载道。还有西乐国边上,这两年游牧民族查尔哈渐渐壮大。他们不投靠大金也不依赖西乐,仗着自己族内的神骏好马跑得快,烧杀抢掠,打一枪换个地方,谁都拿他们没辙。”
施云不解:“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不打仗。”
“你可真够直白的。”萧晫失笑,一口大白牙即使y-in天,看过去都亮眼,像是赫连山上的雪狼。虽然那是传说中的神物大家都没见过,可是直觉的,施云就觉得像。
“我喜欢站在城墙上往外看,是为了提醒自己,肩上扛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萧家军的性命,还有我们身后无数大楚国老百姓安生的好日子,平安到老的美好愿望。我们把城墙一直修到黑山山顶,”萧晫大手一挥,浓眉飞扬豪气干云:“挡住虎视眈眈的大金鞑子,即使他们再眼馋我们大楚的富饶广阔,也只能看着无可奈何。有我萧晫一天在,定不叫大金过城关!”
施云说不上心里是种什么滋味。有冲动,也有感慨。
他没说话,可是想起了京城里那些勾心斗角的文官,想起施家不欲站队结果被太-子党陷害,逐出京城的狼狈和愤懑。
“我觉得,”施云幽幽开口:“你这性子要是在京城,恐怕比我还难过。”寸步难行吧。
萧晫洒脱的耸耸肩:“所以我不回去,天高地远随便他们怎么说,我守好大楚国的国门就行了。我,”萧晫放低了声音,这一刻的男人没有往日里的嬉皮笑脸,更接近传说中那个严肃凛厉的威赫将军:“我不为皇帝打江山,我萧晫是为百姓的安居乐业守住这片疆土的。”
攥了攥冻僵的手指,施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边这么荒凉又凄苦,连我都是流放来的。你就没有不满?毕竟京城才是无数达官贵人最向往的繁华之地。”
“我要那些繁华荣宠作甚?”萧晫双手负在身后,挺胸抬头:“我萧晫一世求的,不过是心安磊落。我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金钱财物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鬼使神差的,施云问了一句:“那总该要成亲吧?京城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就没有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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