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主观臆断的修正改进。
他不能被囚禁在箱庭这个奇怪的游戏里。
印桐推门的手一顿。
卫生间门裂开了一道狭小的缝隙,卧室朦胧的光景灌进来,就像一场模糊的梦境。他握着门把,掌心渐次冰凉,门缝外卧室的暖光倒映在他眼睛里,带着一种无法言明的熟悉。
在这一瞬间,印桐突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想法。
为什么我放弃了待在卫生间里?
他想起自己最初的判断,彼时他判定镜子对面的黑兔子具有相当大的威胁性,并且对对方挥动消防斧的动作产生了恐惧。他直观上认为卫生间是这场游戏的第一个关卡,将面前的这扇门设成了通关条件,判定门后的小博美是第一关的关底boss。
——可如果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呢?
——如果这间屋子,或者说这栋房子,才是所谓的“第一关”呢?
印桐舔了舔下唇,将视线挪到卫生间里碎成网状的镜面上。
如果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进入主线剧情,如果这间卫生间并不是什么需要逃脱的密室,只是一间用来走剧情的“安全屋”。
如果“新手教学”真的符合“新手”的难度,那在他恢复意识之前,这个身体的主人正在做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印桐脱下睡衣,挂在门后,神情恍惚地打开了淋浴器的开关。滚烫的热水溅在地板上迸开一片水花,他看到半透明的卫生间门后小博美歪了歪头,就像是在疑惑他的做法。
他看到雾气蒙上碎裂的玻璃,渐次遮盖住模糊的视线。轰鸣的水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回响,一遍遍冲刷着冰冷的地面。
他听到有人敲响了外面卧室的门。
“咚。”
“咚。”
“咚。”
卫生间门口,属于博美的影子消失了。
长达数秒的静默折磨着印桐的忍耐力,他站在已经变得温热的水流下望着紧闭的卫生间门,就像等待一场无法预料的行刑。
他看着门上的白雾,看着白雾下的水珠,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读秒,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
五十六。
一双苍白的小手“啪”地贴在了门上。
开始是手掌,而后变成了单个的指腹,如同小巧的椭圆形指纹顺着磨砂门向下挪移,就像在抚摸印桐的背脊。
指腹消失后,清脆的敲门声穿过水流灌进印桐的耳朵里。
“咣咣咣。”
门外传来少女软糯的声音:“哥哥,你睡不着吗?”
印桐没有搭话,对面沉默了片刻,模糊的卫生间门上渐次显现出了一个耳朵的痕迹。
就像有人正用耳朵贴着门板,探寻着卫生间里的声音。
“哥哥,你在洗澡吗?”
印桐咬着下唇,垂下睫羽,他的呼吸断断续续,就像被人掐住了脖颈。
他想着没什么好怕的,这只是场游戏。又不自觉地想起前两次回档里的死亡,剧烈的疼痛好像还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他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门外的小姑娘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一个奇怪的黑影倒映在卫生间门上,隔着水幕望去,就像那只拎着斧头的兔子。
“兔子”说:“我想和哥哥一起睡。”
“兔子”哽咽着说:“我有好久好久都没见到哥哥了。”
它的影子紧贴着半透明的卫生间门,看上去就像整个人趴在了门上,它一边哭泣着一边发出嘶哑的喊声,它说:“哥哥总是住在别人家里,为什么不回来,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人,明明我们才是一体的!”
“哥哥不要我了吗?哥哥也要丢下我吗?我到底是为什么出生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我!”
“我难道还不够听话吗?我难道不够优秀吗?”
“我为什么要活着?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啊!”
印桐看见“兔子”蹲下身,在门外蜷成小小的一团,它的影子模糊而脆弱,就像那只被自称他“妹妹”的小姑娘拖在地上的兔子玩偶。
它脏兮兮的,就好像从来没被人照看过。
印桐听见它在哭。
它说:“哥哥,我好饿啊。”
……
印桐不记得这个漫长的夜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他从模糊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门外已经变得鸦雀无声。温暖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卫生间门汇入明亮的灯光,笼着他柔软的睡衣,就像度化了什么亡灵一样。
印桐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后打了个喷嚏。
他和保持着打开状态的淋浴器待了一晚上,一开始还兢兢业业地站在水底下,后来泡得脑袋昏昏沉沉,干脆盘腿坐在了马桶盖上。
他不敢走,不敢离开这间卫生间,小姑娘的哭声仿佛一道摄魂的咒语,绑住了他的手脚,将他牢牢地定在这里。
他猜得没错,这间卫生间确实是前置剧情的一部分。
半夜洗澡的“哥哥”在卫生间里听见了“妹妹”的哭诉,却因为“某些原因”而选择了忽视。按照恐怖游戏的普遍规律,剧情进展到这里势必要让“哥哥”调查“妹妹”发疯的原因,这背后要么牵扯着什么陈年老鬼,要么牵扯着什么邪恶势力。
所以在这间卫生间之外,那个整齐的卧室里势必还存在着什么等他发现的信息,然而在此之前。
印桐穿上睡衣,从水池里捡出那张小巧的卡片。那张白色的小卡片上已经更换了提示信息,“tips2”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行崭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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