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毫不留情拽了下来。
“卧槽这年头的课太难逃了,你说闻秋那眯眯眼老盯着我干嘛?大家斗智斗勇这么多年,他和我就没点默契吗?我上课不听讲肯定是下课有计划,我做题不认真肯定是正忙着查资料,他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要开除他的家长资格!”
“他做了什么?”前座上传来董天天幸灾乐祸的声音。聂霜双也没抬头,抻着胳里拽了袋水,咬开一个小口,踹回了地上。
沉甸甸的背包一脑袋栽进前后座之间的空隙里,聂霜双也没管,叼着水袋撬开终端,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地重复:“‘他做了什么’?你应该问问他什么没做,闻老师可是新纪元杰出青年,不仅删了我终端上用来伪装的游戏,还将我的作业挂在了学校的公共展区,说是要让来往师生观摩一下‘动物的进化’,为人类生命研究提供素材。”
“现在全校师生都知道我上课玩换装游戏了!还是个喜欢粉红洛丽塔配拖鞋的怪大叔!你都没瞧见班里小姑娘看我的眼神!闻老师真的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
聂霜双佯装痛苦地拍着坐垫,表情夸张地叫嚷着:“他都没想过我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因此丧失生存的希望,一蹶不振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这倒是,这年头的小朋友自尊心都很重了,闻老师这事做得不对,他怎么能让你在班里的小姑娘面前丢面子呢?”
董天天从后视镜里瞟了他一眼,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然而一本正经的表情憋了连五秒都不到,就忍不住倒在副驾驶座上笑得前俯后仰。
聂霜双气得两颊绯红,嘴里还义愤填膺地叱责着闻秋以公谋私,猛地抬头一瞅,却隔着后视镜对上了一对笑眯眯的眼睛。
闻秋正在开车,身上的衣服还是上课时穿的那件驼色大衣,只解开了衬衣顶端的两颗扣子,看上去活像个衣冠qín_shòu。他在后视镜里配合着聂霜双笑了一下,点头承认了自己教育方式的偏差。他说:“你话值得我铭记于心,很抱歉,我下次一定会注意学生的心理问题,将所有的违法犯罪都扼杀在摇篮里。”
聂霜双冷不丁被水呛了个正着,挺直了腰背端坐在车后座上。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惨遭背叛的悲怆,仿佛自己刚和小伙伴分享了后院的娇花,小伙伴就抱着花盆送给了大灰狼。他想着很明显,闻老师刚下课就上了董小天的贼船,亏我还信了这家伙“私密任务”的鬼话,从昨晚就开始着手准备行动计划。
他像个被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一般正襟危坐,满腹牢骚又不敢说话,只能游弋着视线,试图用眼神斥责董天天的背叛。
副驾驶上专注化妆的董天天放下了眼线笔。
他隔着眼影盘里的小镜子接收到了聂霜双叱责的信号,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小子还好意思怪我,如果不是你那么明目张胆,让闻秋这家伙产生了怀疑,我还能刚停车就被逮个正着,直接上交了好不容易才摸出来的驾照?
可想是这么想的,话肯定不能这么说。青春期的小朋友总有一些不服输的斗争欲,他们就像一只只初出茅庐的牛犊子,不管眼前漂浮的是什么颜色的旗帜,只要有东西挥动,就会撩开橛子拼命往过冲。
董天天没心思跟聂霜双在悬浮车里抬杠,闻老师还在旁边坐着呢,这一个杠不好,晚上回家他就要接受思想教育。可他又不服气,受了委屈就想欺负回去,最后费尽心思想了半天,倒是对着后视镜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的妆才化到一半,此刻正处于男女之间的第三性别,眼影什么的乱七八糟在脸上糊了一坨,看得聂霜双浑身一个激灵。
然而不冷静的明显不止聂霜双一个。平稳行驶的悬浮车突然凭空打了个摆,聂霜双被甩得一脑袋扎在车垫里,抬头时正好撞见后视镜里闻秋含笑的眼睛。
“抱歉,红灯,”闻老师毫无诚意地笑了笑,“你们在眉来眼去的,是在交流什么?”
“交流‘安祈’,”聂霜双抢在董天天之前夺过话头,完美地岔开了话题,“我还是没想明白,你说这位安少爷到底要干什么?他明知道董小天不是夜莺的人,那天在甜品屋里干嘛还套他的话?他想听到什么?”
闻秋将视线移回路况上:“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假设他不是安祈,而是科学院或者夜莺里的某个路人甲,他为什么要询问你另一个人身上曾经发生的事?”
聂霜双想了想:“因为他不知道?”
闻秋问:“他为什么不知道?”
聂霜双:“对啊他为什么不知道?他可是安祈啊!他不是夜莺的掌上明珠镇宅之宝吗?”
闻秋隔着后视镜里瞟了他一眼。聂霜双突然收了笑,他拎在手里的水袋因为闻秋彪悍的车技洒出了大半,此刻正顺着他的手指滴进厚实的车垫里。
安祈为什么不知道。聂霜双想,这个逻辑其实很简单,他不知道,因为有人不想让他知道。
他被封闭了消息来源。
“所以……”聂霜双斟酌了一下措辞,试探着问道,“所以安祈其实不是夜莺的人,或者说相反,他可能正处在夜莺的监视下?”
“而且夜莺还要利用他去接触小印先生。”董天天慢条斯理地插了一句,“从店里回来那天我和闻老师就讨论过了,我们把当时录制的视频又放了一遍,发现安祈这家伙可能有点问题。”
“他很明显在引导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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