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你的样子。更何况,你需要治疗,你的家乡甚至没有专门的脑科医院。
你想着,也许自己能换一个城市。然而你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
你用铁碗和铁饭勺调制快干粉,将他们抹在墙面上。第一道墙灰刷好,你摘下口罩,坐在一旁等它干透。你划开手机,下载了几个找工作的app,漫无目的地浏览了一会儿。估计抹面干得差不多了,你站起身来,拿起砂纸开始打磨。你用砂纸磨了很久,新补上的部分依旧有明显的凸起,你臂膀酸痛,无法坚持,只好放下砂纸。你打开一个之前没看过的补墙教程,视频里说,用砂纸打磨之前最好先用灰铲将凸起的部分铲平。你试着用铁饭勺铲了铲,奈何手艺不到家,墙壁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你调制新的快干粉将划痕抹平。
你列出几个城市作为备选项,在心里比较他们各自的优劣,接着,你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对它们一无所知。你叹了口气,继续磨墙。磨了半天,墙面终于平整些了。
59
你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命运。
你托熟人为你留意新工作,同时广投简历。哪家公司最先聘用你,你就留在哪里。
60
熟人介绍的工作最快得到回音。那是一个挂靠在大集团下的小公司。你前往公司面试,发现这里离你原先的公司不过七八百米的距离,除去老板共九名员工,其中副院长一名,所长两名,副所长四名。面试你的是院长。他翻了翻你的简历,问了你一些专业问题和在大公司的工作经历,你答了,他似乎对你非常满意,于是开始同你谈论待遇问题。
你简直哭笑不得。
你回想几天前自己立下的“哪家公司最先聘用你,你就留在哪里”的愚蠢flag,恨不得回溯时光扇自己两巴掌。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你告诉院长自己的精神问题,说虽然已经开始治疗,但仍旧有当众发作的危险。
闻言,院长果然沉默下去。你舒了口气。
半晌,他抬起头来,朝你笑了笑,温和道:“无妨,只要完成工作,一点小问题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的工作就这么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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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着,换不了城市,至少得换个住处,换个手机号码——何因来过你的住处,数次,你的房门钥匙还在落在他家里。紧接着,你又想到,当初,仅凭网络上留下的一丁点的痕迹,隔着大半个国家,何因都能一夜之间找上门来,现在你几乎被他摸了个底掉,如果他真想找你麻烦,别说换房子换工作了,哪怕斥巨资换张新脸估计都没什么用处。
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你反而放宽心来——除了恼人的病痛,你身无长物,你并不担心自己失去什么。
因此,即使发现何因偷偷跟踪你,你也能坦然面对。
你甚至暗赞自己的长进——初遇时,何因跟踪了你四五天,你却一无所知。现在,甚至只靠听觉你都知道何因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你熟悉他的脚步声。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跟着你,然而,你已对他有所防备,他想继续伤害你没那么容易。你懒得思考他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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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循规蹈矩地上班、治疗。
你的生活终于变得好些了。
新工作钱少,事也少,依旧需要加班,但是很少熬夜。你的同事也大都性情平和,毕竟功利心重的人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公司就职。
你的病症也有所好转。虽然你还是会忽然焦躁,会毫无预兆地勃起,会偶尔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它们发作的频率渐渐降低。这是治疗开始发挥作用。
治疗伊始,医生就告诉你,你的症状很难完全消除,你需要做好终身与药物相伴的心理准备。
当时你很绝望。你觉得自己像一只破损的木桶,虽然有人捂住桶面的破口,你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内容的美酒还是一点点洒落。
时间久了,你又放宽心来——就像阳光晒黑皮肤,手机抵住掌根留下薄茧,内裤在皮肤上留下勒痕,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你尚能依稀记起高中背诵的化学公式,又怎敢要求与你缠绵半年之久的强力药物消失无踪。
它们都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
你试着接纳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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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下班,邻桌的女同事忽然向你告白。
你大惊失色——她看过你疾病发作的丑态,知道你是个无车无房没有本地户口的穷小子,你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你甚至怀疑这是她因为输掉某个赌约而不得不完成的惩罚。
你问她这是不是输掉大冒险的惩罚,她被你气了个倒仰,居然当着全办公室人的面滔滔不绝地赞美你,十分钟不重样。众人高声起哄,连院长都放下工作从自己的小单间里跑出来看热闹。
你满面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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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解她的认真,你垂眸苦笑,私下里约她见面,郑重拒绝。
她问你原因。
你详细地列举自己的病情,向她描述那些她不曾见过的极端症状。你告知她自己每月的收入,又告知她每月治疗的花用。你说,这般花费,别说购房首付,你甚至连月供也付不起。你说很抱歉,但是因为精神状态,你无法负担玩闹式的恋爱,同时,你更不是合适的生活伴侣。
她说这都不是问题,她喜欢的是你的内心,说罢,又开始赞扬你的诸多优点。她说你面容清秀讨喜,为人又真挚善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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