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良心过不去事小,那些混乱的噩梦侵袭永远也好不了了。
“事情总有解决之法,你也别太过担忧。只是,我们是不是该避开宴重明,毕竟他还不知道有人能从从极之渊里出来。”姬无行有些担心。
“那倒不必。从极之渊虽关极恶之人,但千年已过。我们如今坦坦荡荡,没行不义之事。宴重明此人最是公正无私,不会黑白不分。”孟真道。
“你倒是了解他。不过你这坦荡磊落,恩怨分明的性格倒和一个人很像。”姬无行忽然看着孟真,道。
“谁?”孟真偏过头,顺口问道。
“我弟弟。”
姬无行朗声一笑,继而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曾经是有一个弟弟的,说起来,你们还真是有缘,他叫‘千云’,你叫小云,名字还都是我取的。哈哈,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姬无行像是想到什么,急急跑下去,往旁边那座“东河拜月”阁楼去了。
孟真用力抓住栏杆,指骨泛白,他觉得手心有些冰冷,仔细一看,是栏杆上凸起的琉璃几乎刺进肉里,他连忙松开了手,哑然失笑,只觉世事荒谬的很。
姬无行很快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捧卷轴,收起茶具,献宝似的在桌面上摊开。孟真凑过去,一瞬间有些僵硬。
那是一副陈年的旧画,仍能看清画上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剑眉星目,身形清瘦。一身鲛纱羽衣繁复层叠,清贵又风雅,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折扇,站在一片花丛中浅笑。少年显然不到弱冠之龄,但仍是以玉冠束了发。虽是在笑,却并不及眼底,无端显出一股不符年龄的老成。
“怎么样?这就是我弟弟,这幅画是千雅画的,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画成的。”姬无行说完又叹口气,有些感慨:“我小弟他从来行事匆忙,不得空闲,连画幅像的功夫都没有。”
孟真一时盯着那画出神,恍如隔世。
“哎,其实你们只是性格有些相像,长得并不像,他这时约莫有十三岁,纵然长大,和你现在也没有一点像。面貌不像,气质也不像。我大概能想象出他长大的样子,有一点明朗,也有一点沉郁,可能还有一点孤高,完全不似你这般温雅平和。唉,可惜他十六岁就死了。”
“确实不像。”孟真轻声道。
“他死的时候不知是何种情形,我竟没来得及去看他最后一眼。”姬无行不知想到了什么,语声飘忽。
“为何不去?”孟真问道,他觉得嗓子有点干哑。
姬无行仿佛被问住了,隔了半晌才叹息道:“谁知道呢?我可能没那么在乎他吧。”
“是,是么。”清浅的声音被微风一吹就散,不留痕迹。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人不能总回忆过去,不然就太伤感了。出了从极之渊,我就已经将过去全部抛下。如今留下这阁楼,也不过是记下自己的来处。”
姬无行从那些沉闷的往事里回神,打量身处的这座阁楼,向孟真介绍:“你知道,我的故乡在西海,千年不见,我已经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等模样,我用了‘迷神往思’造出这两处阁楼,约莫是年少残留的印象,这些白水晶和琉璃砂是西海独有的材质,那里的房子都是这种样式。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很漂亮。”孟真伸手轻拂栏杆上的琉璃砂,阳光洒在上面,就会变幻色彩。
“你的故乡呢,在哪里?”
姬无行忽然有些好奇,从始至终,眼前的人都像一个谜。他谪居从极之渊,却又身无魔气,这世上估计没有谁能从从极之渊出来,可他却能。
孟真愣了一瞬,淡声道:“时间过去太久,不记得了。”
姬无行一时也不知他是真不记得了还是不愿说,但一想他从很久以前似乎就一直待在从极之渊,不记得了也确实,毕竟时间真的太久了。
“不记得了,也好。高山有崖,树木有枝,心安之处,即是故乡。”姬无行有些感慨,温声劝慰。
心安之处?孟真一时怔楞,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好像从没有过心安的时刻。这简直不是能够让人开心的事,他就不该跟着姬无行来这里,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有酒吗?哪管得了他乡故乡,昨日明朝,千年一梦,当下最珍贵!”孟真实在不想和他继续回忆过往,因为那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而他完全不能正视那个可怜巴巴的自己。
“哈哈哈,自然有,够爽快,今朝有酒今朝醉,哪还管昨日明朝。”姬无行爽朗一笑,转身走下阁楼往“东河拜月”那边去了。
孟真一时无言,也不知姬无行在“东河拜月”藏了多少东西。不过片刻,姬无行就抱着几大坛酒回来了。这次俩人都颇为豪气干云,也不用酒盏,直接一人一坛,席地而坐,对饮起来。
日暮西垂,两人都还神思清明,孟真几乎不言不语,边喝边听姬无行讲他从从极之渊出来之后的各种境遇,诚然,他完全活出了一种男人的风采,洒脱不羁,言行无忌。
因为求而不得,于是别地生花。他现在这样,也挺好。
直到有光闪烁,孟真才明白这阁楼之所以叫“西河拜星”的意义。天幕星光熠熠,明亮繁多,仿佛点亮了漫天明灯。
“知道吗?有星星的晚上最适合与朋友饮酒。”姬无行笑眯眯的举起酒坛与孟真碰一下,仰头痛饮。
两人都喝了不少,有些微醺,姬无行属于那种喝多了特别能说话的人,要知道他平时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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