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知道给他写信的人是谁,但信封和信纸都显示写信的人是一个心思细腻、爱干净的女孩。
不过这也不是女生的特权。尹修竹是男生却比谁都干净整齐。如果尹修竹要给谁写信,一定也会把信纸折得这样漂亮。
不知道为什么齐暮的脑海中竟然冒出了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如果这封信是尹修竹写的。
怎么可能!齐暮脸有些热,觉得自己忒不要脸。他轻吁口气,决定里许小鸡远点儿,肯定是被他给传染了!
彻底打开信纸后齐暮看到上面整齐的字迹,紧接着涌上心间的竟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很漂亮的字但是很陌生。当然陌生,难不成还能是熟人写的?
齐暮忽然不想看了……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也不怎么好奇。他偷偷看了一尹修竹,发现他已经在做题了。
齐暮想想尹修竹说过的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尊重写信的人,于是耐着性子看了起来。
在他旁边的尹修竹,表面上是在做卷子,可其实笔尖在一道题上放了足足三分钟。他别说是做题了,根本连题都读不明白。
齐暮在看那封信了。尹修竹一边松了口气,欣慰他终于看了;一边又很不是滋味儿,不知道齐暮看了这封信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会对这个不存在的女生好奇吗?
他会因为这封信而想认识这个女孩吗?或者说他压根对这封信毫无兴趣,甚至十分厌恶?
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尹修竹都无法高兴。
他希望齐暮喜欢这封信的内容,又不希望齐暮被这封信打动。
这矛盾的心情让他备受煎熬,可归根结底也是他咎由自取。
齐暮看完信,愣了一会儿。
尹修竹装出做完一道题的模样,转头看他:“怎样?”
齐暮:“她没有留名字。”
尹修竹说:“都向你告白了,却不留名字吗?”
齐暮拧了拧眉,解释道:“她说彼此年纪还太小了,她想等以后再告诉我她是谁。”
尹修竹当然知道信的内容,毕竟这封信就是他亲手写的,他喉结涌动了一下,问齐暮,“那你怎么想?”
齐暮犹豫了一下,笑道:“还挺有意思的。”
尹修竹听他这么说,心里又很不是滋味,他问道:“如果以后他真的找到你?你……”
齐暮说:“会好好和她道谢,虽然我没办法回应她,但也必须谢谢她的这份认真。”
尹修竹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
下课后,许小鸣好奇得不得了,又凑上来问情书的事。
齐暮很了解他那尿性,这种事不和他说清楚,指不定他还要搞出些什么幺蛾子。齐暮简单几句,大体说了说。
许小鸣惊讶道:“居然没留名字?”
齐暮摇摇头。
许小鸣纳闷儿道:“那她为什么要给你这封情书,有什么意义?”名字都不留,这算什么告白?
齐暮哪里知道。
许小鸣忽然脑洞大开,说:“她会不会知道你从没被人告白过,所以想抢占先机做第一个向你告白的人。”
齐暮笑骂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么能编会造,怎么不去写小说?”
许小鸣却被自己的脑补给感动到了:“天呐暮哥,这人对你用情至深,多年后你怕不是要栽到她手里。”
齐暮给他一拳:“你这算什么?诅咒我嘛?”
许小鸣神神叨叨的:“不,我这是在预言!”
齐暮:“我看你是皮痒。”
小鸡预言家绷不住了,嗷嗷叫唤:“君子动手不动口……”
他俩嬉皮笑脸地打闹,却把尹修竹给说得后背僵直。
——许小鸣的无心之言竟然道出了真相。
晚上回家后,齐暮回到自己卧室里,又拿出了那封信。
屋子里灯光很亮,灯照在信纸上,连信纸上的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
信的内容并不多,只是说她喜欢他,但是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也不想在这样的年纪就与他坦白,她想等等,等到更好的时候,以一个更好更成熟的姿态来到他面前。
齐暮看了又看,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他只是想看,翻来覆去地看着,仿佛想从这字里行间里找到些什么。
直到……
齐暮猛地坐了起来,握着信纸的手都用力到泛白了。
信的最后是个句号,一个特别圆,圆得像是印上去的句号。
不久前许小鸣还吐槽过:“尹修竹这作文,确定不是用打印机打的吗?”
齐暮不爱听:“你写不出来就别腹诽别人。”
许小鸣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指着标点符号跟齐暮说:“你瞅瞅,就这句号,还能再圆点儿吗?这真是人画出来的?你画给我看看!”
齐暮看着那小句号,只觉得可爱得紧,他哼了声道:“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
许小酸是真有点儿酸:“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人啊。”
齐暮与有荣焉,喜滋滋地去看尹修竹的作文本,发现他还真是工整到连句号都像是打印上去的。
一想到尹修竹偷偷在家一笔一划的练习写句号,他忍不住想笑——这也太可爱了!
所以此时齐暮看到信上那圆到仿佛打印上去的句号,挪不开眼了。
他知道这不可能是尹修竹写的,却因为信上这么一点点相似而改变了心情。他越看这封信越顺眼,越瞧越觉得内容有趣,越看那小小的句号越……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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