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涩意倒比谢意还多些。
等再大一些,他也有了自保的手段,在一众兄弟中也算冒了尖,这时候,他也明白了当年那丝暖意的可贵,却连道谢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个人,大约早已不记得了罢。
即使得了看重,面对康熙,他还是小心谨慎的,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走错了一步路,因为他知道,自己所能得到的一切都寄托在这个山一般威严的男人身上,他能让自己显赫一生,也能让自己沉寂一世。
可这个时候的胤祚,即使在康熙面前,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漫不经心的说话,不高兴就发脾气。也和小时候一样,会不经意的帮他解围。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是涩意占了大半,他偷偷看着胤祚,想着,你这样子放肆,以后总有一天会被皇阿玛厌弃的……
然后那一天,那个人,真的就被厌弃了。
他看着他伏在地上,听着康熙一句句绝情的话,身体微微颤抖,发现自己心中全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痛的无法呼吸。
那个时候,他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死死握着他的手腕,惶恐的喊着放手,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后来,他被贬了,自己却被封了郡王。
胤禩知道自己该高兴的,可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熟练的挂着和煦如暖阳的笑容,应对着跟在身侧的兄弟,应对着刑部的老狐狸,晚上揉着笑的发酸的双颊发呆,想着,那个人,现在总该改了吧!
然而没有,似乎那个人,天生就该这样肆意的活着,没人能给他半点委屈,就连皇阿玛,将他冷落了不到两个月,还是小心翼翼的又捧回了手心。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只不过,小心的,越发小心,肆意的,却越发肆意。
心里一样涩的厉害,但当这个人露出难过的神情时,明明知道或许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同情他,但还是忍不住心疼。
胤禩,你他娘的就是贱!
叹口气,主动开始说起佟佳氏的案子。
和在澹宁居说的没多大区别,不过具体了许多,胤祚听的头晕也没听出什么头绪来。
“六哥明儿准备如何入手?小弟也好先做好安排。”
胤祚想了想道;“先去四哥府上吊唁四嫂,然后看看四哥手底下有没有什么破案的能手。”
“啊?”
胤祚看着他,似乎比他还要惊讶,道:“你不会觉得我会查案子吧?”
胤禩扶额,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位六哥原来是这么不着调的。
——
第二天一早,胤祚便见到了胤禛,他第一次在胤禛脸上看到这般颓废的神色,一时心酸的无法言语。
胤禩知道二人一定有话要说,借口刑部还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去。
胤禩一走,胤禛脸上的颓废便淡了几分,添上了怒意,看向胤祚:“你会探案?”
胤祚摇头。
“那你卷进来做什么?”
胤祚道:“不然呢,看着四嫂枉死,看着四哥你被人陷害?”
胤禛怒道:“这是你第一次办差,皇阿玛给的时限又比给老八的足足长了二十天,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样还没查出什么来,会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胤祚耸耸肩:“无非就是皇阿玛觉得我无能罢了!在皇阿玛心中,我本就不是什么干实事的人,我的长处在念书、算学、外语、格物、天文、地理这些学问上面,便是让他觉得我没有办案的天分有什么关系?”
又道:“如今差事已经接了,四哥你有功夫教训我,还不如帮我想想如何才能破案。四哥可有什么线索?”
胤禛摇头,苦笑道:“这次,是我大意了。”
他想不到,同样的错误他会犯两次,他又用前世的经验来看待今生。
前世他们兄弟之间也明争暗斗不断,但也就是扯后腿、上眼药,大不了栽赃陷害,至于直接对兄弟或兄弟的亲人下毒手的事,却并未有过,他便下意识的以为,这一世也会如此。
佟佳氏在五月五的宴会上闹了一场,让他从郡王变回了贝勒,他以为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却不想更狠的居然在后面。
一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了一年多的妻子,一个是他唯一的骨血,就这样化为焦骨……
怎么可能不恨。
“前些日子,四哥说,四嫂身边有奴才在她耳边乱嚼舌根……”
“死了。”胤禛道:“那日拿住她们,还不及审问,她们就服毒身亡,当时我以为我降了爵,她们目的已经达到,查了几日没有线索,便没再继续。”
胤祚鄙视的看了胤禛一眼:还以为这位不知道是哪位皇帝转世的四哥很厉害呢,却原来连自己的后宅都管不好……
胤禛唯有苦笑,他前世的时候,无论做皇子还是做皇帝,后宅都被乌拉那拉氏管的滴水不漏,从未让他操过半点心,可如今换了佟佳氏,竟把个后宅弄个跟个筛子似得。
只叹他插手的太晚。
“不过,失踪的那个大夫,若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抓了。”
他不可能真的将自己的骨肉放在外面不管不问,那个大夫虽然看起来是佟佳氏自己找的,却是他悄悄安排的,不敢说绝对忠心,却绝对不敢背叛他。
——
佟佳氏出事的庄子不大,只有四十五户人家,分布的有些凌乱。佟佳氏住的院子,在正中偏南的位置。
此刻,空旷平坦的打谷场中,气氛肃然,鸦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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