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风筝飞的自由又没有重量,刻意的逃避关于亲情的东西。
还记得小时候和小老虎争宠时鸡飞狗跳的日子,带着小老虎上山下河,回家再被爸爸骂,妈妈又来哄……
“简简,虎仔没妈,你哥他又找了个女的,现在又生了育黎,一门心思想入赘,你爸拦也拦不住。现在他夫妻是个好的,说要带虎仔去外地读书,那里条件好,可人心难测啊,以后也不知道什么光景。你读了大学,爸妈别的不求,你一定要帮忙照顾虎仔啊。”
这是他爸送李寅走的那晚,他妈流着眼泪跟自己说的话。
画面出现了一个双眼空洞、神情麻木的青年,坐在公交车上,穿着邋遢,气质阴郁,这是……只见那人一抬头,竟是瘦小黝黑,眼睛红肿的……李寅?!
只见瘦小的孩子伸出干枯的手,叔……
李至简猛地睁眼,惊魂未定,梦里的少年,正坐在自己身边,带着疑惑和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看他睁眼,连忙收回眼光,。
看少年露出衣袖的手,呼,还算正常的,只是有些瘦削。
此时少年手中拿着一本书,是当年考心理咨询师的教材,翻到的章节,正是抑郁症。
少年任李至简拿过书,注视着青年的反应,眼睛露出小心翼翼的试探。
李至简脸色平常,状似随意的关上书本,“你的毕业证,我刚进门看到在客厅。今天是领毕业证的日子?”
看少年沉默,李至简笑道:“不去和同学告别吗?”
“随便。”
“听说你没参加中考,不读书了吗?”
少年讽刺的笑道,“我有书读吗?”脸上出现认命的神情,道,“我和胖子说好去打工。”
“可我听小胖奶奶说,小胖去市里的技校。”
少年脸上出现错愕、背叛的愤怒,失措和隐约的羡慕,“卧槽!”低声咒道。
说着就起身,
“你去哪?”少年不答。
“去找小胖?小胖我不知道,小胖他爸妈肯定不会同意让他和你一起去打工的”
少年还是低头不答,也没有动作。
“你们还没成年,家人会担心你们,再说……”李至简顿了顿,“你说什么?”他好像听见李寅嘟囔了什么。
少年转身,又是那狰狞受伤的嘶吼:“是他家人,不是我!我没妈!”
“是,不过你有……”
“我也没爸!”少年高声打断李至简未说完的话。
“你还有小叔啊……”李至简看着僵硬的杵在床边的少年,这身形不比9岁时大多少,骨头也是一大把。
少年不吭声,双眼看着李至简,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看着李至简心一阵一阵的疼,还是像小时候啊。
李至简伸开手,少年不像小时候那般扑向自己了,李至简只好向前一步,拍了拍少年的头。
打开房门,抬腿出门却被少年拉住了衣角,“小叔”李至简终于听到了久违的称呼,不复的软软糯糯,“你可以,带我走吗?”
“嗯。”
李至简出门,体贴的关上了房门,这小孩子心里可能需要平静一下。
李寅确实需要平静,不是没有过希冀,盼望有一天有个人把自己带离这个家。在被所谓的爹妈在学校当众打骂的时候,在无辜受到惩罚,伤痛难忍的时候,在那个女人家嫌弃白眼,自己两个弟妹被众人宠的时候。
那个人可能是爷爷奶奶,可后来爷爷奶奶没了;或许是听说很有钱的妈妈,可怎么盼都没盼来过;再或许是见过几次的姨妈,可她还是走了;再或许……后来绝望了,终究靠自己。干脆不参加中考,都熬过义务教育了,不用再看那两人脸色,要自由了的时候,那个记忆里模糊的小叔,来了……迟了,迟了吗?为何自己会一再试探,还是有那么一份希冀?想不到,想不到,迟迟来得救赎,真的来了,来了吗?
李寅心里还是有怀疑、不信任,太多的失望,等了太久了,等到他已经认命自己就要像鱼排他儿子那般孤助无援了。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李寅闭上眼,狠狠的咬住唇畔。不管怎样,我已经有能力自由了,如果他说的是假的,我也能独立出走了!如果是真的……李寅使劲摇摇头,一把躺在了崭新的床铺中,这是那所谓的“妈”前几天从集市上50块钱买的,质量还不错,一股干净的清香味……是小叔身上的吗……
李寅身心疲惫的睡着了。
饭桌上,这是一家人第一次和谐的坐在一起吃晚餐。除了离家久归的李至简,还有向来不上桌的李寅。
看着李寅跟在李至简身后入座,卫湘红是非常不愿意的。
“吃饭还要人叫!人家小叔反而还要请你这“客人”了!”一句话听得李至简和李寅都不顺耳。
李寅张口就呛:“你们吃饭从来有叫过我吗?还有,这是我小叔!这是我小叔家!”
李寅还想继续说,被李至简一看,他就忿忿住嘴了,可鼻子的气还是喘得老粗。
“我发现你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厉害了!这是不用读书了,造反吗?……”有本事今天给我滚出去别回来吃老娘的饭!卫湘红话被李至诚拉住了,看了一眼李至简,只能打住,等着,这小兔崽了。
“都坐着,吃饭!”李至诚开口,皱着眉头很是心烦。
表面风平云静,实则风起云涌。李至简看对面大嫂照顾育黎和洁洁吃饭,絮絮叨叨,看来家里并没有食不语的规矩,便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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