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喝开,二人就又回到了当初那种如兄弟般亲密的关系了。别看武云嘴上说得凶,实际上却并没有猛灌张劲松,除了第一杯是一口干的之外,后面的酒,二人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边喝边聊天,聊目前的工作和生活,聊以后的规划和目标。
不知不觉,一瓶茅台便被二人分了。武云感慨道:“也就跟你喝酒最自在。”
张劲松就笑着道:“怎么,最近是不是都在喝红酒没喝白酒啊?”
武云拍了拍桌子上另一瓶还没拆开的茅台酒,道:“差不多吧,再分一瓶,怎么样?”
“别喝了吧,现在刚刚好,明天我还有事呢。”张劲松摇摇头道,“你这几天是休假,我是忙得不得了,四脚不沾地啊。”
“县里的工作有那么忙?”武云问了一句,不等张劲松回答,便又继续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当官就那么有意思吗?”
张劲松道:“有没有意思这个就见仁见智了,不过,心里总会有份责任。”
武云翻了翻眼皮子,对张劲松这个话表示不屑,却也没有说他讲得虚伪之类,而是动手开酒。她才懒得管张劲松明天有没有事,反正现在她正喝到了兴头上,要她马上就停下来,那是不行的,就算这瓶酒开了只喝一点点,那也得喝。
张劲松也没阻止的意思,看武云这意思,应该也不会喝得太狠,这第二瓶,再喝个三分之一,最多半瓶应该就差不多了。就算她要喝完,那也得陪着,还指望着她出面到财政厅领导面前镇场子呢。
“以后你到南鹏去了,咱们见面的机会就比较少了呀。”张劲松往嘴里塞了口菜,摇了摇头,却是不知道这话究竟要表露个什么心情。
“在随江也没见过几次面。”武云说出这个话来,多少还是有点埋怨的味道,含义复杂地看了张劲松一眼,她又道,“你和小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大家都挺关心的。”
张劲松就奇怪了,这丫头怎么关心起了这个?要说武家的人挺关心,这个话张劲松相信,只不过他也明白,那些关心里面,恐怕味道也是各不相同的吧?
“这个要看你小姑的意思了,我一切听她的指挥。”张劲松给了这么个答案,很想问一下她家里有没有人忙着给她找对象,但又怕她反应太过激烈,还是没问,换了个问题道,“你明天没什么活动吧?”
武云摇摇头,问:“怎么呢?”
张劲松知道这时候的武云又恢复那种直来直去的豪爽了,赶紧开门见山道:“明天我想请财政厅的领导吃个饭,想请你帮忙镇一下场面,最好能够帮我约一下。”
武云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着张劲松,看了有两秒钟,才说话:“你这次来白漳是要钱的?我记得你好像是分管农林水的吧?到农业厅林业厅要点钱说得过去,财政厅的钱,不归你要吧?”
这个话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你张劲松只是个一般的副县长,跑到省里跟相关厅局要点钱下去,这个无可厚非,只要你自己有关系要得到;可是财政厅的钱,那是县长的事情,或者你们县里财政局长上来也行,你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县长跑过来要,算怎么回事?
张劲松嘴唇动了动正要说,猛然灵光一闪,心中苦闷不已。正如武云所说,财政厅的钱,不归他要!现在不归他要,以前那笔五百万的款子,也不归他要!是的,那五百万是用农村工作的名义批下来的,然而他不应该直接找财政厅批,好吧,就算他要亲自找娄副厅长,那当时也应该请县长裴振华出面,他从旁协助,这才算摆正了位置,而他直接从省财政厅要到了五百万,貌似有点打裴振华的脸的意思了。
操,怪不得老裴硬要逼着自己来省里要钱了,原来根子在这儿呢。想到这一点,张劲松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妈的,不就是想做点实事,想稍微改善一点点农民的生活条件吗?有必要把一个特别简单的问题弄得这么复杂么?老子又没跟你唱对台戏!
不过马上的,张副县长又自我安慰了起来,毕竟裴振华是一把手,有些程序上的事情,多注意一些也是应该的,最起码裴老板还是想干事的,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叫他来白漳帮着要钱,也算是为民着想胸襟广阔了。
这么一想,张劲松就咂巴了一下嘴皮子,道:“都是为了县里的工作,裴县长为了这几笔款子觉都睡不好,同志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武云一下就笑出了声,笑过之后道:“于是你就自告奋勇来了?”
张劲松没好气地说:“上次来白漳,跟娄厅长吃了个饭,娄厅长给安青拨了五百万。裴县长就抓我壮丁了。”
“活该!”武云笑得更欢,“你跟娄玉青怎么认识的呀?”
“嘿嘿,说起来还是借了你的面子呀。”张劲松就小小地拍了一下她的马屁,把其中的因果一讲,顺势又简单讲了讲和楚菲之间发生不愉快的经过。在讲这个经过的时候,他没有明说是因为她武云他才和楚菲交锋的,但却说在一见到楚菲的时候,他就想到那次在狗肉店里楚菲那嚣张的样子,他就对楚菲相当不爽了。
这么一来,武云直接就认为张劲松相当够意思了。想了想,她扬了扬眉毛道:“我跟财政厅的人也不熟,这样,先帮你问问吧,明天中午还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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