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小时候,父母总是成天忙碌于生计,四处奔波,很少跟他谈及他们年轻时候的事,只知道他们曾经当过知青,下过乡。
“哦,您,您是与父亲和七叔一同下乡的知青朋友?”凌小宇恍然。
“正是,”余岳九含笑道。
“嗯?是这样的呀?”凌小宇一边听余岳九说话,一边在饮水机旁边泡茶,“九叔,请您用茶……”
当下二人聊开,余岳九仔细地问了凌小宇他们这些年来的状况,唏嘘不已。回想起当年的知情生涯,那些一起患难的日子,更是泪眼模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余岳九欣慰地拉着凌小宇的手,“一会跟我到你七叔家吃年夜饭……”
“不,我不去……”凌小宇一个哆嗦,抽出手来。
“为什么?”余岳九慈祥地看着他,“大伙都盼望你去,你七叔、杜刚、盈盈,天明也回来了,还有你小宝哥这次也跟我回来过年,你不去认识一下吗?”
“我的不去啦,九叔,”凌小宇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以后有机会再去吧,现在,现在真的不行……”
“那你回来做什么?打算怎么过年?”
“我,我买的是往返机票,明天就走,”凌小宇低头道,“回来陪爸爸妈妈过年……”,言语之间有些啜泣。
“唉……傻孩子,”余岳九轻轻地摸着凌小宇的头,慢慢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跟你七叔间的情谊,不会比你跟杜刚差……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您,您都知道了?”凌小宇顿时脸红了,感觉无地自容,深深地低下头,“九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现在正在努力改正……请您……”
“唉,真是个傻孩子……”余岳九摇摇头,“你七叔把你们的事很详细给我说了,没人说你错了啊,每个人的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每走一步,做到顺其自然,境由心生,问心无愧足矣。”
“顺其自然,境由心生……”凌小宇喃喃地念着,旋即又低下头去,“可我根本就无法面对他们,尤其是盈盈……”
“不敢面对?”余岳九盯着他,“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没有。”
“你损人利己了?”
“没有。”
“你有害人之心?”
“没有。”
“你祸国殃民了?”
“哪能呢?九叔你说笑了……”凌小宇不由得被他的话逗笑了。
“那不就得了?”余岳九摊手道,“还怕什么啊?一会跟我一道去。”
“这么说,九叔您是支持我们啦?”凌小宇笑道。
“这事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余岳九摆摆手,“你们自己的路,自己去走……你们中的任何一人不开心,都是我所不愿看见的。”
“呵呵,那不就得了,我说今晚不去,也是在走自己的路啊,我有我的想法。”凌小宇狡黠地笑道。
“今天晚上情况不同呀……”
“您老刚才还说要顺其自然,现在可不能勉强拉我去呀。”
“你这小子,拿话套我呀?”余岳九一愣,笑道,“老七说你聪明伶俐,果然是个鬼灵精。”
“七叔,他,他最近可好?”一提及任行之,凌小宇总是忍不住地问。
“表面上看起来,很好,”余岳九叹道,“也只有我们这几个老兄弟才能看出他内心的苦楚。”
“你知道他怎么对我说的吗?”余岳九盯着凌小宇,“他说,人生,就像攀登一座高峰,刚开始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攀登,中道的时候朋友们分散攀登,约好山顶上见面。此刻又开始与家人一道攀登,随着家人的成长,渐渐也开始各自攀登,他便一个人背负着二胡,独自攀登,踏歌而行,孤独的时候便停驻下来,奏上一段,独自品位。当渐行渐高,不胜寒冷寂寥,忽闻山中悠扬笛声相和,眼前一亮之际,有人自山角出转出,与其相视而笑,琴瑟和鸣,携手同攀。那一种阳春融白雪的感觉,实乃人生至境!!”
余岳九说完这段话,房间里陷入了沉寂。凌小宇的泪珠滴答滴答打在地板的声音清晰入耳。
“九叔,人生究竟是怎样的呢?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追求?”凌小宇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余岳九叹气道,“人生有很多困惑,别说你,就连我们这些年过花甲之人,也常陷入矛盾。按说,像我和你七叔这样的,在外人眼里,事业、家庭、子女样样都很美满了,可有时心里总觉得惘然,人生究竟要追求些什么呢?是否不同的人生阶段,追求都不同呢?”
余岳九这番话,又让凌小宇低头陷入了沉思。
这时,余岳九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
“对,我还在乐天家里……啊?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楼,你们在车上等我一下。”
他收了电话,对凌小宇说,“小宇呀,你七叔叫去他家了,已经在楼下来接我啦,你想好了怎么办没有?要不要跟我一块下去?”
“不,”凌小宇摇头道,“九叔您去吧,我去陪陪爸爸妈妈。”
“唉,傻孩子,”余岳九爱怜地摸摸凌小宇的头,“好吧。”他转身向大门走去。旋即又回过头来,“对了,小宇,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安身?你七叔都不知道……”
“我,我……在上海一家广告公司做事……”凌小宇实在无法对余岳九这样一位温文儒雅亲人一般的长辈隐瞒任何事情。
“哦?在上海?”余岳九笑道,“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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