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寿就快到了,总归也算有见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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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江瑾言全然已经忘记这是第几个不眠夜,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睡过多久,他只要一躺下,脑子就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晚上他只能拼命工作一直到累了。困的实在不行他才会倒床上睡去。夜里有时候头剧痛,甚至连撞墙都解不了这种痛苦。
这种感觉难受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是那天去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又看不出所以然,最后周医生说:“去精神科看看吧。”
他黑着一张脸拿着化验单回公司,沈公子却死活不肯非要拖着他去精神科。江瑾言当然不肯,两人就在不顾形象的你拉我拽之间看见了林子姗,她刚好回国来参加一个心理疾病的研讨会。
沈公子兴高采烈的拉着他道:“诶,这有个现成的,问她问她。”
江瑾言不说话理了理衣服转身就外走步子沉稳,是林子姗追了上来,淡淡道:“你们一个个的有了异性忘了人性?”
沈公子笑着打哈哈:“哪儿能啊!”
林子姗笑着道:“我开玩笑的,你们怎么了?”
江瑾言依旧不说话,海拔太高给人压迫感太强,林子姗笑着摇摇头,“你一点儿都没变。”
沈公子瞧了他一眼接道:“诺诺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失眠,跟以前一样了。”
林子姗神色一凛,“怎么没通知我?”
江瑾言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道:“没事,可能最近压力太大。”
“你现在还是个工作狂?还是——”
江瑾言深邃的视线落在前方,不再开口。沈公子接道:“不是,有没有一种病叫占有欲太强?”
江瑾言立时横了他一眼,转身往大门外走去。沈公子撇了撇嘴,他说的是事实啊,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在沈公子一句话下就轻松了许多,林子姗憋着笑调侃道:“沈公子,几个月不见,你胆儿是越来越大了。”
素来有俊美公子、千年小受美称的沈公子此刻摸着脑袋竟演绎出一种憨厚的味道。
时间转瞬即逝,京都已步入了深冬,道路两旁枝桠光秃干枯,行走在街上的行人全副武装,但依旧挡不住刺骨的寒风刮在人们的脸上。
老爷子的九十大寿放在十二月底,也就将近元旦,正好大家可以一起过个新年。
下周就是老爷子的寿辰,除了傅蔓越裹越厚身子有些笨重之外,夜里睡觉的时候,傅蔓甚至隐隐约约感觉江瑾言的心情有些浮躁,噢,不,不但是夜里睡觉,有时候傅蔓多问了两句,江瑾言眉头都会蹙在一起,语气急促:“知道了。”
之前只是若有似无的一些感受,但是最近她真的可以明显感受到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比如,公司来了一个新人,傅蔓就会多问了两句:“哪里人啊?结婚了吗?”之类的问题,江瑾言第一次回答的很耐心,但是过了一会儿后语气开始冷淡下去了,“查户口?”傅蔓便也兴致缺缺,两人之间似乎都少了一种激情,而且,江瑾言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在处处躲着她,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还有就是面对男人这个问题。
傅蔓只要在江瑾言面前提起年轻男性的名字,他都会不耐烦的皱一下眉头,这似乎是成了他的习惯性的动作。比如钟易宁退伍的事情,傅蔓让江瑾言跟江淮说一下,转到后勤部门做些文职比较轻松。第一次说的时候江瑾言连声应下了,第二次傅蔓再提的时候,江瑾言就有些不悦的看着她,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傅蔓也不敢再提。
但是,后来她怎么都没想到两人还是会为此发生争吵,其实也不是傅蔓急,钟易宁自己都无所谓,她就更不急了,是傅雪茹,时刻督促着傅蔓先把这件事落实了。
那天晚上,傅蔓见他书房的灯还亮着,就端了杯牛奶进去给他,顺便又提了一下钟易宁的事,她声音低低的问道:“那个,你跟爸说了么?”
江瑾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太阳穴一直突突突的跳的直疼,问道:“什么事?”
傅蔓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生怕他生气,问道:“那个——我哥的事。”
啪——
江瑾言将手中的钢笔猛的拍在桌上,青筋突戾强忍着怒意:“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的事我会给自己烧三只高香。”
傅蔓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终于只低下头不再开口说话。
江瑾言不是生气,他有时候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就好像以前,他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高兴,生气、难过、郁闷他都是一个表情,就好像从最近开始,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一度以为这是狂躁症的表现,医生似是而非的话语让他更加烦躁,一气之下将没再去医院复诊。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言行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当然,那是他清醒过来的想法。最直观的一次是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有一名员工提出了一个放贷计划,被他全盘否定,他甚至直接怒斥那名员工不专业,水平不够。直接把那名女员工给骂哭了,邓嘉立在下面瞧得目瞪口呆,往日里谦谦君子、温和有礼的太子爷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火,这真是一大奇观。
还有,更令他头疼的是,特别是夜里睡觉的时候,他睡眠很浅,身子经常翻来覆去,把傅蔓弄醒,每次她都会问他:“怎么了?”
可是他有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就是难受,浑身都难受,好像不动一下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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