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照片里的少年咧嘴笑著,两眼上挑,眯著一条线,调皮得厉害。
白长博瞅了良久,跟著慢慢牵起嘴角,对著前头轻声说:“我来看你了。”
白长博说了一句,便又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沈默之中──在平静下来之後,他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在这一刻却又无法完整地述说出来。
冬天的微风划过脸庞,暖阳辉映在男人的侧脸上。
他微闭著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有一股深深的冷意,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嘴里却带著类似安抚哄慰的语气道:“你放心,那些人我会一个个收拾好的。”
“这事儿……我答应你,会好好办。”
指腹抚过那璀璨得几乎刺目的笑容,男人逐渐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钝痛感。他展开了手掌,掩住了少年的容颜,最後却又渐渐地收拢握成了拳,用力之大,近乎将指甲插入血肉之中。
片刻之後,男人有些气息不稳地站了起来,拢拢大衣,看似平静地说:“你愿意的话,就常常托梦给我。”
他又再次看了一眼少年,语气和缓地道:“那我这就走了。”
白长博没有在墓园里停留太长时间,他离开的时候看起来神色无异。
章伟国沈默地驱动著车子,并没有说什麽多余的话。
苏陌死了。
他知道,截至今日为止,白爷总算是真真正正地接受这一事实了。
s市的顶级俱乐部最高一层,是一座隐蔽的销金窟──这里的赌场不仅仅是那些富人们享受一夜挥洒千金的处所,同时也是本地商业巨鳄、企业龙头私下来往作乐的奢华地点。
只见在那暧昧不清的暖色彩光之外的一台赌桌上,正搂著火辣模特的王邵群叼著雪茄,琢磨著看著手里的牌,目光频频投向对头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同是瞧著桌前张开的几张牌,英俊的脸庞上隐约带著几分邪气,深刻的五官让人不难联想到他混有洋人血统,身段亦是挺拔高挑,使他瞧起来有著不一般的华丽气质。男人的身边也围聚了不少人,身旁的漂亮人儿偶尔也会在男人耳边轻轻说些什麽。
桌上散布著两方的全数筹码,王邵群装模作样地摩挲著下颔,接著似是胜券在握一般地咧嘴一笑,掀开了底牌。
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往前一瞅,王邵群有些得意地笑道:“同花顺──姚总,这次总该我赢了吧。”他用手指头敲了敲牌中的黑桃k。
姚一霖微挑了一下眉毛,接著稍稍坐起,脸上依然噙著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开了底牌。
黑桃a。
一阵哗然,王邵群稍有一顿,接著便指著对头的男人爽快地大笑起来,道:“姚总的手气,厉害厉害──”
姚一霖噙著笑从侍者手里接过高脚杯,对著王邵群微微一举,算是致意。
两人携著伴回到座上,王邵群放开了身边两个女伴──皆是日前当红的女星,两人见王邵群使了眼色,颇有默契地暂时离开。王邵群又看了眼男人怀里的美貌少年,姚一霖自然是会意过来,拍拍那纤细的肩头。少年撒娇似地堵了堵嘴,却也识趣地啄了一下男人的薄唇,然後也跟著轻飘飘地离开了包厢。
王邵群看了看那翘著臀离去的少年,收回眼神摇头道:“这模样再怎麽骚,但是只要想到这货是带把的,老子就他妈的硬不起来。”
不等姚一霖开口,王邵群便又指著他调侃说:“外头美人不断,屋里还藏著个美娇娘,一霖,你还真是好福气──”
“少扯谈这些废话。”姚一霖给两人倒了酒,“别跟我绕弯子,我没闲情吃你这一套。”
王邵群也不恼,亦不急著开口,只接了酒杯豪迈地喝了一口──姚一霖这两年确实是大不一样了,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思想。如果说前些年姚一霖还要对他低眉顺眼,那麽到了如今,他俩也勉强能算是平起平坐了。
前些年,在陆耀鸿被枪杀身亡之後,姚一霖在一片混乱之中一举夺得了陆家的掌权──虽说名义上妻子陆馨芸才是总裁,但是真正的实权却都掌握在作为副总的姚一霖的手上,日前也算是个不小的人物了。
王邵群瞧著对面的男人,陡地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他回来了。”
姚一霖当下一听便微微蹙眉,王邵群接著道:“当年让他给跑了,没想到命这麽硬……”他两手合握地喃喃低语。
“他回来了也做不了什麽。”姚一霖在短暂的思忖之後答道:“他在这里已经没有以前的影响力,就算在北美事业做得再大,也伸不到我们这里。”
“不不不──”王邵群摆了摆手,往前倾了倾,对著姚一霖神色严肃地道:“姚啊,你不了解他,但是我跟他快三十年的交情……”
王邵群摩挲著两手,“你以为他是有什麽样的心思和手段,在毫无後台的情况下,有这本事把他那几个兄弟扯下来。”
“那时白家老头属意的继承人是白长卿,这名儿你肯定也知道,当时也是个人物。结果──”
王邵群嗤笑了一声,摊手说:“还不是让自家老么给沈到黄浦江去了?不过认真说起来,这事儿我也没少帮衬他。”
姚一霖静静瞅著对头,然後猛地仰头呷了一大口酒。
“我不信……”暗色金属桌面上映著男人阴冷的面目,只见那双薄唇张合道──
“我不信,我现在还玩儿不过他!”
男人走进了公馆大门,这才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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